整理完毕,凉月站在富察皇后的画像前,声音哽咽的质问傅恒。
“傅恒,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七阿哥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不说,娘娘或许就不会离开了。”
傅恒因此原因被弘历打了一拳而青红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多日沉默不语的傅恒,声音干涩的开口:
“我……我本也不想告诉她的,可是那日她隐约已经猜到了。
若是不说,只怕姐姐会带着遗憾离开,我不想她走的不安心。”
凉月红着眼眶,咬着唇,任由眼泪涌了出来,走到傅恒身边捶打着他的胸口。
“你混蛋,明明还有机会撑下去的,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
傅恒抓住她的手,抹掉她的眼泪,狠狠抱着她,安抚她。
“晴儿,你不能再激动了,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你也要随姐姐而去了,你忍心抛下年幼的孩子们吗?”
凉月哭声一滞,狠狠咬住他的肩头,傅恒闷哼一声,一动不动的任由凉月咬住不松口。
过了好一会儿,肩头的呜咽声渐渐平静下来。
凉月将脸埋在傅恒的脖颈,闷闷的开口:
“对不起,我只是气你……气你不该说的……”
傅恒抱着凉月,他已经被姐姐逝去的痛意淹没了,可他这么做却从未后悔。
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皇帝身着素服,双目赤红的看着傅恒抱着凉月离开,才进入长春宫,对着殿内富察皇后的画像久久不语。
虽说因为凉月的挑拨,他对富察皇后的爱意消磨了不少。
可到底是年少夫妻,相依相伴二十多年,人真的没了,反而一时间也想起往日的好多美好的回忆。
每天早朝结束后,他不免都会穿着素服来长春宫坐坐缅怀一下。
直到二十七日后皇帝除服,恢复正常生活,喧凉月进宫,心情才明朗起来。
可凉月进宫后,也仅仅只是与他一起缅怀先皇后,如何昭告天下七阿哥永琮已经薨逝的问题。
面对他的亲近,更是直接以先皇后的百日未过而拒绝。
看着不施粉黛,不戴珠翠态度坚决的凉月,弘历只能无奈妥协。
没过多久,七阿哥永琮落水身亡,大办丧仪,送往朱华山陵寝。
期间,弘历发现大阿哥永璜因七阿哥薨逝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而格外愤怒。
冲动之下直接剥夺了他的继承权,教导永璜的师傅、谙达们纷纷被罚俸,降职。
这一下仿佛开了一个暴戾的口子,朝中大臣动辄被革职、发配、甚至砍头。
这一现象待先皇后的百日祭礼之后,凉月入宫才稍稍收敛。
可后位不会永远空悬,后宫中有野心的女人意识到这一点,纷纷想法子联络家族,朝中无端掀起一波立后风波。
弘历处置了几个试水的棋子,后宫又有太后下旨,免去请安。
宫中妃嫔一律遵守宫规,不经太后同意,不得随意踏出宫门半步。
另外三个月内抄写《华严经》经卷八十一卷静心祈福。
前朝后宫一片肃杀之气,立后的风声暂时被压了下去。
可弘历知道迟早会要反弹,可几次动了立凉月为后的决定,和太后商讨,都被太后给挡了下来。
可随着皇帝一次比一次坚决,且皇帝早已做好部署,碍于皇帝的身体考虑,太后也不免慢慢松了口。
弘历打算和傅恒摊牌自然不会让他再待在西山大营统领健锐营。
不管是出于对凉月的爱屋及乌,还是出于给凉月和福康安增加家族的助力,这一差事不免落在了忠正耿直的喜塔腊成麟头上。
傅恒又回到军机处坐班,皇帝出于愧疚又让傅恒担任会典馆总裁,参与编纂《乾隆会典》以示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