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梁光就发烧了。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穿衣服，毛衣扣子扣错了好几个，歪七扭八地套着校服。

“我给班主任打过电话了，先去医院。”梁渊解开那些扣子，又重新扣好，从衣柜里拿了一顶粉色小熊的帽子。

“不行，今天......李老师要讲带电粒子在磁场中......跳舞，”梁光坐在小床上，闭着眼睛还念念有词，“高考很重要，考不好就会没饭吃......没饭吃就会饿肚子，饿肚子就会哭鼻子，哭鼻子就会挨板子......同理可得，高考等于挨板子......”

梁渊用手梳开梁光有些湿润的头发，用帕子擦了擦她通红的脸，给她戴上帽子和手套，抱着梁光下楼。梁光把脑袋半埋在梁渊的颈窝里，还在念叨，“好香啊，宝姐姐......人家有冷香，我哥哥有暖香，哼......请默写黄鹤楼记，再用碳酸氢钠稀溶液冲洗干净......”

梁渊无可奈何地按着梁光的脑袋，让她少吹些冷风。梁光不太舒服，挣扎了一下无果，咂着嘴巴开始咬梁渊后脖子上一块细皮，等到了医院时，那块皮肤已经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化验结果要两个小时。”抽血的医生看着梁光还在颠倒地背课文，摇头叹气，“现在的孩子，压力太大了。”

“谢谢。”梁渊将梁光的衣袖一层层整理好，抱着她在等候区坐着。梁光终于累到不再说话了，安静地趴在梁渊怀里。

“阿光。”

“嗯。”

“高考没考好，也会有饭吃的。”

“嗯。”

迷糊中梁光安下心来，揪着梁渊的衣领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已经回到家里了。烧虽然退了，但紧接着流鼻涕、咳嗽、嗓子疼，一个也没放过她。

“哥哥，别人是水做的，我是鼻涕做的吗？”梁光揉了一下鼻子，把纸团放在白色小山一样的垃圾篓的尖尖上。

“哪有这么大的鼻涕虫。”梁渊又开了一包纸，放在梁光枕头边上，“晚上想吃什么？”

“想喝芥菜豆腐汤。”

“好。”

梁渊把垃圾收拾了，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子上，才关了门下楼买菜。梁光听见他下楼的声音，蹑手蹑脚地跑到梁渊的房间里，把手机偷了出来。

“我真是太聪明了。”梁光扯下一截纸塞在鼻子里，打开手机，有几条胡休休的消息。

——宝，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宝，好点了吗，给你留了巧克力。

——博落那个臭小子托我问你烧退了吗。

梁光回了胡休休的消息，发现沈自也发了几条消息。他没有说话，只是拍了化学的笔记。

——感谢大神救我狗命+大哭emoji。

——不客气。

梁光打开化学书和自己的化学笔记，一点一点抄了起来，内心感叹，古有晴雯病中补裘，今有梁光病中做题，真是我爱学习，皮肤好好。

——昨天我给你的礼物，你拆开了吗？

梁光回想了下，想起那个礼盒，于是回了沈自：苹果很甜，谢谢。

沈自似乎纠结了好一会儿，屏幕上一直显示正在输入，最后又发来三个字，不客气。

梁光没放在心上，抄完笔记就把手机关了，一般一节课老师要讲两到三个小结的内容，她大概也要过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