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如灵动的精灵,轻盈地跃过地平线,温柔地洒向大地,天边的云彩被晕染成绚丽的橙红与淡紫交织的画卷。
在这充满希望的早晨中,李商砚一家人汲取着新一天的力量,向着自己憧憬的目标前进。
横穿州城南北大街,街上人来人往,稍有人看向这里就能引起母亲彷徨之意,就像离了水的鱼儿,呼吸困难;究其原因还是丢失了田地的彷徨,以及对未来生存的担忧。
也有对城市生活的陌生感所带来的压迫感。
憧憬与彷徨总是相互缠绕,相辅相成,不可或缺。就像人类复杂的情感,总想获得更多,但总是害怕失去更多
好在南北大街并不是很长,一家人很快来到了琵琶巷。
李商砚叫来安安和静静,帮着收拾母亲带来的生活物品,她们欢快的脚步和辛勤的身影也缓解了母亲的彷徨。
他和大哥则搬那些颇为沉重的家私。
这会儿,小院里倒是热闹起来。
很快李商砚在琵琶巷的小院内升起了袅袅炊烟。对于安安静静这两个丫头,李商氏那是打心眼里喜爱。然而,一想到李商砚竟然聘了两个仆人这事,她心中便对自家的三伢子涌起了些许怪罪之意。
她暗自思忖着:咱家如今是个什么境况呀,怎的就聘了仆人呢?这败家子的说法,怕说的就是他吧。不过,老娘虽心存怪罪,但当着众人的面,终究不好开口斥责。就这样,一家人缓缓地开始了在城市之中的全新生活。
上午把家人都安顿妥当之后,家中的一切事务便都交予了老母亲去安排。
李商砚也总算能放松一下了,毕竟这几日他一直马不停蹄地忙于安排搬家的诸多事宜,许多先前想好要办的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去处理,比如去找张浮游。
如今,刚刚放下那些繁琐的琐事,他便匆匆地来到了灶君巷。
李商砚迈着沉重的脚步,一路来到西门;路上一直考虑要不要买一头驴来骑;毕竟每日走来走去的他都觉得累得慌,之所以不考虑买匹马,是因为马的价格太高昂,一旦生病死掉,损失太大。
找巷口的路人问到张浮游家地址;他前去敲门。
得知张浮游的院子已经卖出,李商砚倒是不意外;要是他的院子都没舍得卖,那么他的欠款也就不会太多,哪还有后面这些事。
好在买院子的也不外人,他本家亲戚告知李商砚,张浮游现在就居住在灶君庙。
李商砚又步履匆匆的来到灶君庙。
刚进社门就看到张浮游坐在大厅内,一脸沮丧样子,低着头,发呆着。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没想打扰他,可是他发呆时间太长了。
于是李商砚走到张浮游身前,轻叫着,“浮游大哥在想哪位小娘子,如此入神。”
张浮游听闻有人叫他,本能的一个机灵,站起身起手便是防御的架势。
见到是他才惊喜的喊道,“黑心小子!”
李商砚见他如此喊,故作怪罪的说,
“浮游大哥原是这样看小弟的,小弟哪里黑心了,让哥哥如此惦念不忘。”
“嘿,看俺这张臭嘴,你倒是出来了;那黄书办真的给你捞出来了?”
张浮游故作打嘴的动作,如老妇人的妖娆,让人发笑。
李商砚正面看到张浮游的泛青色脸庞,心知他如今日子不好过,也是心里一酸,毕竟是给自己出过力的朋友,如此落魄让他心中难安。
出来后,张浮游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就是给他时间安排家里事,自己硬挺着催债人的刁难,也没去打扰李商砚,这些事情虽然两人没有交流过,但是他一直都明白,心里对自己能遇到这个朋友也是感到挺自豪的。
他也一直惦念着,这才一有时间立刻来寻张浮游;他微笑着说道,“走,小弟给哥哥好好安排一顿。”
张浮游像是看到了救星,心里也挺高兴的;大喝一声,“走,吃酒去。”
随意的在灶君庙不远处找了一家食店,两人大中午的就吃起酒。
包厢内,张浮游这几日吃不好,睡不香。如今救星来了,所以不一会,他便把肚子吃的鼓悠悠的。
他舒坦的靠在椅背上说道,“老弟,哥哥我这些日可被折腾惨了,卖了宅院不说,各处的举债也没能借到银钱;现在每日被苦主逼得睡不着,吃不下;这些日都不知怎么过来的,你要是再不来,俺可要去山里落草咯。”
李商砚奇怪道,“怎么湘君楼不收你,其他地方也不要?凭你的身手,怎么落到没人要的境地?”
“唉,这都怪湘君楼的莫老大,那次事情出了之后;俺去湘君楼想要个说法,谁知莫老大翻脸不认人,俺气不过便与他动起手脚;亏得现在还摊上官司,不然准叫他腿断胳膊折;后来他便放话了,谁要再聘俺,便是与他过不去,这才沦落到举步维艰的境地。”
张浮游一杯酒酿,好似没经过喉咙便下了肚子;才堪堪吐出一口郁气。
“哥哥莫怕,弟弟这不是来了嘛,看这是什么?”李商砚笑嘻嘻的从怀中掏出一尊三寸的琉璃佛像;递与张浮游。
张浮游看到此物,顺手接过。
仔细看了看,又警觉的看了看包厢房门。
压低声音,颤声道,“这....这是与俺的?可是,可是.....。”
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手上却死死的抓住这尊琉璃佛像,像是抓住了生存的希望一样。
“正是要此物赠与哥哥,感谢哥哥为小弟在外奔波,小小敬意还望哥哥笑纳。”
张浮游像呆呆的想了很多,最后才深深的叹出一口郁气,站起来拱手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