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来找你。”沈奚的声音低沉,却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压。
于半仙脸色煞白,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嘴唇微微颤动:“沈少侠,您看,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呢?如今江湖中风云变幻,宁大人他……他可不是善茬儿,您不如……”
他话未说完,沈奚已出手如电,一把将酒桌掀翻,手中长刀“孤刃”出鞘,刀光如水,在昏暗的灯火中闪烁着森冷的光芒。沈奚的动作迅疾无比,几乎没有给于半仙任何反应的时间。刀锋直逼喉间,空气中仿佛都能听见刀刃划破的声音。
“噗!”一声闷响,于半仙只来得及尖叫一声,鲜血瞬间喷溅在了破旧的木桌上。
“凌霜宗的债,该还了。”沈奚低声说道,手中的刀稳稳地停在了他的咽喉前。
沈奚目光冷冽,刀锋未动,鲜血已滴落在地,融化了落在脚边的雪花。
于半仙的身子颤抖得像是秋风中的枯叶,面色煞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血水从他脖颈的伤口处不断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襟。这个曾在江湖上威风八面的毒师,如今在沈奚的刀锋下,变得无比脆弱。
他眼中满是惊恐,脸上的笑容已完全崩塌,声音颤抖不堪:“沈少侠……沈少侠,我……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当年那事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是宁大人,是宁烨要杀凌霜宗,我……我不过是个打杂的!”
沈奚冷冷地注视着他,目光如刀,毫不为之所动。他心中清楚,于半仙的狡猾早已远近闻名,此时装作可怜,只不过是为了苟延残喘罢了。可笑的是,这个曾经为了活命背叛宗门的卑劣小人,到头来依旧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打杂?”沈奚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唇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冰冷的笑意。“于半仙,当年凌霜宗满门上下,死于你毒手的有多少人?你亲手将那些无辜弟子的尸体扔在大殿中,浇上毒药,让他们生不如死……你现在却告诉我,你只是个‘打杂的’?”
沈奚的声音冷冽,字字如冰锥刺入于半仙的心头。后者浑身颤抖,连连后退,腿肚子不住打颤,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骨,直接瘫软在地。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威风与狡黠,取而代之的是绝望和恐惧。
“沈少侠,我错了!当年我是被迫的,是宁烨……都是宁烨指使我做的!我不过是一个小卒子,若非我帮了你们,凌霜宗早已被灭得更彻底!”于半仙已经彻底崩溃,跪倒在沈奚面前,拼命磕头,甚至不惜用额头重重地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沈奚站在他的面前,目光漠然,似乎这一切与他毫无干系。他缓缓低下头,看着于半仙那副狼狈至极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三年来,凌霜宗满门被屠的景象一次次出现在他的梦中,那些鲜血、惨叫,至今仍在折磨着他的心神。如今,于半仙跪在他面前哀求,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老鼠,他却没有丝毫宽恕的意图。
“我师父告诉我,仇人不值得怜悯。”沈奚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你当年背叛凌霜宗,今日便该为此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沈奚手中的“孤刃”闪电般划出,刀光如水,速度之快几乎无法捕捉。于半仙连最后的尖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喉咙便被刀锋精准地切开,鲜血喷涌而出。
一切归于寂静。
沈奚收刀入鞘,刀锋上滴落的血珠与寒风中的雪花交织在一起,融入了地上的积雪之中。他冷漠地看了眼地上瘫软无声的尸体,仿佛那具躯壳不过是江湖中的一粒尘土,不值一提。
酒肆内外,静得可怕。那些原本还在旁边饮酒的江湖客们,此时全都噤若寒蝉,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没人愿意惹上这种麻烦,尤其是在这风雪夜中。
沈奚没有多看其他人一眼,转身走向酒肆门口。掌柜的早已吓得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出声,唯恐自己也被牵连其中。
“他死了,不会再害人。”沈奚冷淡地丢下一句话,便推门而出,身影重新融入风雪之中。酒肆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但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那具尸体,心中暗暗祈祷自己不会卷入接下来的风暴。
走出酒肆,沈奚仰头望天,寒风依旧在耳边呼啸,雪花不知疲倦地飘落,落在他的肩头。尽管复仇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但他的心情却没有丝毫轻松。他知道,于半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真正的敌人宁烨还在朝堂之上,遥不可及。而自己所踏上的这条复仇之路,注定艰难险阻。
他在落霞镇的街道上缓步前行,脚下的雪地被踩出深深的印痕。沈奚抬眼望去,远处灯火已经渐渐黯淡,整个小镇似乎重新归于死寂,仿佛刚才的杀戮从未发生过一般。
沈奚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他心中清楚,宁烨绝非等闲之辈。三年来,他掌控着朝廷中的权势,与江湖各大门派暗中勾结,势力盘根错节,若想扳倒此人,绝非易事。甚至可以说,自己不过是江湖中的一粒微尘,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撼动宁烨背后的庞大势力,犹如以卵击石。
但即便如此,沈奚也从未想过退缩。仇恨早已融入他的血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明白,只有彻底复仇,他的灵魂才能得到救赎。
远处,山间的雪越来越大,天空黑暗深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雪幕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