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病病情容易反复,这也正常,何况闻芷此时并不清楚太后的状况,自也不好出言评判。
谢清音当年在温陵府施医救治百姓,救了很多人,后又升迁当了太医院的院使,想来是很有真本事的,并没陆满悠说的那么差。
边走,闻芷边向大长公主母女了解太后的病情,行至寿康宫外面的花园里,迎面撞上一个人。
“长姐。”这人身穿紫檀色圆领外袍,腰间系着皮革嵌翠玉带扣腰带,戴紫金束发冠,神色略显淡漠,上前朝大长公主作了一揖。
大长公主上下端详他,含笑道:“何时抵京的?”
谢迟眸中漾出一抹淡笑:“昨晚。”
“去拜见过陛下了吗?”大长公主又问。
长宣王毕竟是皇帝的叔叔,虽只长他四五岁,但毕竟辈分摆在这里,又军功赫赫、位高权重,她是担心这小子不将小皇帝放在眼里,失了礼数。
年少有成的人,最容易心高气傲了。
“已去过了。”谢迟颔首作答,抬首时,视线不经意间与大长公主身侧的闻芷撞上。
闻芷望着这张多年未见、棱角愈发分明的脸,一时失神,待缓过来,对方已然移开了目光。
陆满悠笑嘻嘻道:“小舅这么多年没回京,有没有带礼物给我们呀?像北疆的土产什么的,上次托你帮忙弄只雪狐来养,你都不肯。”
“雪狐是稀有物种,着实不好找,我不得空,没那个闲工夫,”谢迟眉说着,宇间惯常自带的冷厉被浓浓的嫌弃盖住,“你想养宠物,随便养别的什么不行?”
“可我就是喜欢雪狐!”陆满悠眼馋皇帝养的那只雪狐馋了好多年了。
大长公主打断两人的对话,笑道:“好了,还有正经事要办呢,先不跟你聊了。”
谢迟颔首回道:“长姐慢走。”
“把礼物备好,改日我去长宣王府拿。”陆满悠回头冲谢迟挤挤眼,赶紧追上母亲。
“哪有张口闭口跟人要礼物的?也不嫌丢脸?”
“怎么丢脸了?小舅是长辈嘛。”
谢迟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兄弟,排行十六,如今也才二十三四而已,两人辈分上是舅甥,自小相处倒更像兄妹。
闻芷回眸望向那道走远的身影,心神恍惚了片刻。
七八年年不见,他好像已经不认得她了。
寿康宫后殿内,太后仍昏睡在床上,地下跪着乌泱泱一大片太医,个个愁眉紧锁,面色惨白。
皇后坐在紫檀嵌百宝花卉纹座椅上,因一夜没睡,容色显得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