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祖上攒的家业,早在当年抄家时就被收没了,后来沈继阳立功重获爵位,皇帝虽也赐还了些产业,但只是一小部分,尽管这几年又另外安置了几处田产与房产,比起要养这么大个侯府,收入终究算不上丰厚。
沈继阳确实没料到,侯府一个月的支出竟有这么多,听完母亲的唠叨,当下犯了难。
之前闻芷说,这些年是她在养家,他并不曾信,如今看来,她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大哥,你就听娘的吧。”听老夫人把账一算,沈继愉也舍不得放闻芷走了,她可不想过回以前那种苦日子,“闻芷虽然心肠坏,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很会赚钱,留下她也未尝不可。”
“况且她本来就不是真心想走,之前闹腾也是做样子罢了,你把休书塞过去,肯定会把她惹恼,回头她添油加醋地到陛下面前告状,你岂不也麻烦?”
沈继阳想了想,颔首道:“就先听母亲的意思吧。”
那厢闻芷回住处安顿好,赏了小厮们几两银子,遣了个人过慎心堂去,给老夫人传话,叫她把她院子里的人一个不落地找回来。
老夫人气得面皮发紫:“大胆的小娼妇,得了点脸,就敢支使起我来了!”
沈继愉只好劝道:“娘不用操心这个,我去办就是了。”
她出去时,宫里正好送来了第二批赏赐,小厮们一抬一抬地往里搬,将她看得双目发直,好不眼红。
黄昏时分,常乐与常喜等人返回侯府,常乐激愤地讲述了那天事情的经过,一张俏脸气得发黄。
闻芷亦是恼怒得很,正当此时,外头又传来丫鬟香儿的禀报声:“小姐,侯爷来了。”
常乐闻言炮仗似的,一点就着,捏着拳骂道:“他还有脸来见小姐?”
说罢就大步奔了出去,常喜连拦都拦不住。
“站住!”
沈继阳被常乐拦住,要动怒时,常乐已先开了口。
“奴婢倒要问问侯爷,是不是这些年吃软饭吃惯了,连我家小姐的嫁妆都要扣下,还有没有个男子汉该有的气概?”
自古以来霸占妻子嫁妆的男人,都是要被耻笑的。
沈继阳自知理亏,故而有火也不好再发,只绷着一张脸说:“那日之事是老夫人擅自做的,我并不知情。”
“你当然不知情,”闻芷款步从屋内而出,嘴角噙着讥讽的笑,“对你名声不利的事,你怎么会知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