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这家伙半夜在厨房里偷鸽子,还准备用那只鸽子送信。”他说道。
“那不是厨房的鸽子……”燕北霜无奈,“那本就是我养的信鸽,送一封信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吧。”
宋青月点头,“诚然如此。”
然而娄长言的神色却严肃起来,“小师叔不如把那封信拿出来看看。”
燕北霜从怀里掏出被拦截下的信封,平铺在桌上。信封上盖着戳,边角有些许破损,上面还有几道皱巴巴的折痕,是二人在楼下争执时造成的。
宋青月的目光霎时被信封上的戳吸引了,那是只盘卧成圆的麒麟,乃是东宫的印记。
她单知道燕北霜后来会成为太子妃,却不知她此时便与东宫有联系。
娄长言看到那封信,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正是他在焉支山的废墟中捡到的那枚,看得出令牌被仔细清洗过,但表面的焦黑色依然如故。
令牌上,也有一只卧作圆形的麒麟。
燕北霜一怔,“这令牌……是从何而来?”
娄长言刚欲回答,便被宋青月截了话:“是我从焉支山的废墟所得,焉支山也算是鸣沙庇佑的门派,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此番下山我便是奉师门之命追查此事。先前同师妹说有事拜访陈将军,其实我与师妹目的是一样的。”
娄长言侧目,并未拆穿宋青月的谎言。
除了并非本门的宋青月,他是当夜大火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若是有心之人推波助澜,指认他为纵火犯,他无从自证清白。而若是凶手想要斩草除根,暴露身份也会让他陷入危险。
宋青月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保护娄长言的安全是她此时必须要做的。虽然太子未必是真凶,但此时东宫与焉支山,与燕北霜的关系她都还不清楚。
燕北霜的神情也凝重起来,“这枚令牌隶属于东宫,今夜我要寄的信也是往东宫而去。我的老师与东宫交好,因此时有书信往来,只是内容……恐怕我不能告诉小宋师姐。”
她露出为难的神情,宋青月颔首表示知晓,“依燕师妹所见,东宫会与焉支山大火有关吗?”
顿了一下,燕北霜才慎重答道:“我不能和小宋师姐打包票,但就我所知,朝廷与江湖向来互不干涉,此举若是东宫所为,必然会打破两方长久以来维持的平衡。这对社稷稳定百害而无一利,储君没有理由如此行事。“
宋青月若有所思道:“师妹很了解太子殿下?”
燕北霜迟疑着点头,“算是吧……东宫中势力也错综复杂,此事若与之当真有关,我愿意调查清楚后给小宋师姐一个交代。”
“不必了。”宋青月摇摇头。
“为何?小宋师姐不必担心,我毕竟是燕山弟子,江湖中人,不会将人命关天的事情置于权利之下。”
“不是这个意思,”宋青月道,“就算和东宫有关,也没有让师妹你来给交代的说法,此事之后我会自己彻查清楚的。”
燕北霜便哑然。闲聊片刻后她起身告辞,娄长言原本想留下单独和宋青月说话,结果却被燕北霜拎着衣服后领拽了出去。
“不能对自己师父无礼呀娄小哥,你师父也是没出阁的姑娘家。”
娄长言愤愤想反驳,被宋青月一只手摁在了头顶。
她一下一下,揉着柔顺的黑发,“跟小师叔好好相处,别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于是少年奇异地被顺好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