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去安全的地方落脚,我会来找你的。”
话说完,她没听见娄长言应声,反倒是杀手开口,“杀你倒还费些功夫,杀你旁边这小子……”
他冷笑一声,话外之意不言而喻。
娄长言深吸一口气,往前踏一步,“我身死不足惜,可你今日如果动了她……”
杀手饶有兴味,“如何?死人可拦不住我。”
“倘若我今日活下来了,来日必定十倍、百倍、千倍地奉还。你往后的余生,每一日都会在心惊胆战和痛苦中度过,到那时,死亡对你来说都是奢侈。”
他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字字沁血。便是从未见过他、不了解他的人,这一霎也会被他骇住,当真开始设想他所说的话。
宋青月侧过脸去看他的背影,有些单薄,却挺拔不移。
她心里清楚,娄长言不是那种不知地厚天高,意气轻狂的性子,他此时所说,来日必然践行。
明明平日里看着都不像能当魔头的人了,怎么关键时刻还是会本性毕露啊。宋青月想着叹口气。
她正斟酌着怎么收拾眼下的局面,忽听杀手笑了一声。
“那今日便先放过你吧,反正买家支付的是她的人头钱,杀你只是顺带。”
他把玩着飞镖站起身,“我挺喜欢你这性格的,前路可期啊。那你今日便记好,以后报仇去透骨道找东影,我等着你来。”
话毕,娄长言便感觉自己被一阵气劲震开数十步,再抬头间,杀手东影已经和宋青月交上了手。
东影此时不再用飞镖,他从腰间抽出伪装作腰带的软剑,与宋青月的匕首碰撞在一起。
金戈交错发出铮鸣,柔弱无骨的软剑在他手里却坚硬而锋利。
娄长言看一眼大门紧闭的知州府,他本能地感受到了里面潜在的危险,陈飞在暗他们在明,东影多半只是第一道,后面还有不知道什么样的手段在等着他们。
然而陈飞越是如此,越证明他的心虚,何铎的死与他脱不开关系。
“那小子丢下你自己跑了。”兵刃相交,东影淡淡道。
宋青月闻言一笑,“那该是好事才对。”
言讫,她忽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东影身后,匕尖直指他的后颈。
另一边,娄长言估算着院落的方位,悄悄溜到客舍外墙。
正思索着如何在不惊动护卫的情况下,与燕北霜取得联系,便见一道青衣倩影,于院内斩破剑光,飞身房檐,遗世独立其上。
“陈将军身为知州,本应忠于朝廷,爱护百姓,以法度为准则,称量罪恶,然而你为官罔顾王法,当罪加一等!”
那道身影立于檐上,对着院中人愤愤义正言辞。
娄长言见状,翻过院墙爬上她伫立的房顶,便见陈飞披甲立于墙下,身后是两列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巡值卫。
他按着腰间长剑,看到站上去的娄长言,不由挑眉,“哦?东影竟然没能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