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枢去了公司。
部里的同事看见她进来,纷纷噤若寒蝉。
夏枢收拾完自己并就不多的东西,又拉开抽屉,把蓝色的丝绒戒盒取出来,凝视许久。
最后拿上戒盒,进了电梯,按了32层。
总裁办门打开,陆陆续续出来几位高管。
傅淮最后一个出来,关门的同时看见了前方站着的夏枢。
她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秀美的雕塑。瓷白的皮肤似乎透着一些病态,但仍旧蛊人,甚至添上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
她来这里干什么,找费总?
不知道为什么,傅淮心里突然想到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怀的壁,大概就是过分惹人注目的美丽吧。
过分的美丽长在一个柔弱,却无足够力量自保的人身上,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夏枢看了他一眼,忽然转过身,落寞离开。
傅淮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去敲了敲门:“费总。”
费孝川抬眸:“还有事?”
傅淮顿了顿:“费总,刚才,风管部那个夏枢……好像在外面站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您。”
他还记得上次费总让他下去接夏枢上32层的事,她走了之后,费总甚至交代为她开通上来的权限。
正因为想到这层,傅淮才斗胆,回来敲门。
果然,费孝川头也没抬,顺势回答:“让她进来。”
“……她刚刚走了。”
费孝川没说什么,直接拿起手机,打她电话。
傅淮庆幸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夏枢刚出电梯,费孝川的电话就打来。
她没有存他的号码,但已经把他的号码烂熟于心。
“来我办公室,马上。”费孝川开口,不容置疑。
挂断电话,夏枢愣在原地。
“你走不走啊?”要用电梯的同事见她愣在门口问道。
她转身又回到电梯内。
一路往上,同事们陆续出了电梯。
最后两个人在26层出来,电梯门合上以后,其中一人压低声音惊讶道:“你看见没,出来的瞬间我看了一眼,她好像刷卡按了32!”
“不可能,我们哪里来的权限。”
32层,5分钟之前,她刚从这里离开。
傅淮见她上来,带她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替她开了门。
再度进到这间办公室,空气里面有一股清冷调的香,像费孝川给人的感觉,稳重温和,却带着冷感和疏离,笑容达不到他眼底最深处。
“我听傅淮说,你在外面等我。有事?”费孝川没叫她坐,只是任她伶仃伫立房间中央,开门见山,不带任何感情,亦不带任何怜惜。
夏枢望着他,唇色似乎较之刚才更加没有血色。
“我是来向您申请辞职的。”
短时间内,这是她第二次站在他跟前提出辞职。
每一次都不是甘愿,每一次都暗含委屈。
费孝川的反应超出她意料的冷:“你的辞职不必通过我。”
她似乎愣住了,缓缓垂下头,不知所措。
费孝川没有说话,静静审视着她,眼底蛰伏着眸中情绪,直到恍然看见她一滴水珠极快地划过脸庞,迅速滴落,潜藏入地毯,最终无迹可寻。
费孝川坐在那里,不怒自威,用沉默蚕食她的自尊和理智。
夏枢再也忍不住,转身离开。
“站住。”费孝川起身,叫住她。
夏枢背对着他,停下脚步。
费孝川走上前,看着她瘦削的肩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