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姜一瞬间回神,转过脸便看到景砚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有股说不上来的怪异。
不是那种疑心忽而升起,倒像被冷落到了。
景砚还真是好笑,月姜缠着他,天天对他表达情意,他大部分时间都无动于衷。
这会儿她多盯着别的男人,他巴巴在意起来了。
“妾多看看安承焕,才知道最喜欢殿下啊,”月姜抬起双手圈在景砚的小臂上,满脸真诚笑意。
她迎着景砚困惑又怀疑地模样,继续往景砚跟前凑近了两分。
“殿下跟安承焕都是风姿俊秀之人,但妾最爱殿下的眼睛,在殿下的眼睛里妾可以望见自己。”
月姜想起为何刚才会看安承焕那么熟悉了,安承焕竟曾偷偷乔装改扮、隐姓埋名,以画师的身份去过月国。
她在月宫中见过此人,曾有几面之缘。
月姜当时就觉那人不俗,又是安国来的,特地花心思小心周旋过。
后来没多久,月国国君就下旨封她为月国和亲公主,没想到当日的那个就是安承焕本人。
景砚不知道月姜会这么说,稳着面色转过脸去,说着不算斥责的话。
“姜儿又胡闹。”
“殿下,你除了整日说妾胡闹,还有别的词吗,果然一点儿不会骂人,这会让妾更得寸进尺。”
月姜又凑近两分,意图让景砚主动回眸看她,她顺着对方侧过去的脸觑视他神色上的一举一动,半分心急之态不显。
“殿下,只有你说的胡闹才不是跟妾真计较,妾真怕听顺了你嘴中的话,妾都分不清他人的好赖话了。”
“若哪天得罪了什么人,殿下一定护着妾啊,毕竟是殿下惯的妾。”
月姜的嗓音清甜,带着一股温柔婉转的慵懒、随意,似一个妻子很寻常般跟自己的夫君撒娇。
景砚的左颊被月姜清浅的呼吸,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着,像江波上飘荡的凉风,在给人一种沁人心脾之感。
他回看她,笑她杞人忧天:“你不仅是孤的太子妃,还是景国的太子妃,谁敢欺负你?”
“那可不一定,明明殿下现在就在欺负妾,连哄哄妾都不肯,”月姜执拗,宛如在嘲笑景砚的榆木脑袋。
她只是想让景砚对她说些甜言蜜语,哪知景砚给她戴高帽子。
“好了,安承焕已经进去半晌了,该进去了,”景砚不欲继续跟月姜拌嘴,不然照月姜这般,到了天黑都说不完。
他推开马车门,自己先下去,再伸手接扶月姜,月姜尤为明显地叹了口气,故意让景砚看见,然后把手伸给他。
景砚当做毫无事情发生,只愿月姜见了安承焕出来后,日后再恢复记忆也不会对安国,以及安承焕有任何期待。
一同下了车后,二人相伴往客栈内进,边界之地的客栈并不好,一楼是大堂,四周桌椅板凳放的杂乱无章。
整个堂内混杂着经久不散的饭食气味,二楼是客房,木质楼梯因年久已经多多少少有些裂痕,大都有补修的痕迹。
连月姜这样轻盈的女子走在上面,都能听见清晰可闻的吱呀声。
景砚带着她,往一处早让卫攸踩点完的房间走。
房间左右侧各分站景安两国的侍卫,月姜紧随景砚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