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姜揽下了布施经文的差事,很快传遍了六宫,程素云得知后颇为得意,在程太后殿内笑出了声,向程贵妃炫耀。
“姑母,我上次就想让月姜知难而退,好好听听遗孤的心声,让她知道即便当了太子妃又如何。”
“在民心上,她依旧要匍匐我们程氏脚下,哪想殿下替她拦下了,这会儿她自己撞了上来。”
“遗孤的事当年有姑祖母为您和程氏布局,皇后都没法跟姑母您争辉,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程贵妃被侄女如此奉承,心里得意。
但终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娘娘,扶扶次于凤冠的华髻,浓艳的眉眼挑出一丝傲意。
“可不是,我们程氏乃景国后族,除了姑母,从前还有多位皇后。”
“若不是西宫那边的人作妖,自己被压在姑母脚下,她就想提拔家族,蛊惑先帝从她郑家出太子妃。”
“先帝能两边为难的选了叶家,让叶楚葶捡了便宜,害的自己侄女成了郑德妃,若她能乖乖唯姑母是从,我是皇后,她侄女兴许还能捞一个贵妃当当呢。”
当年景怀煦的父亲跟西宫的郑太后感情甚笃,对发妻程太后只有相敬如宾的情谊。
而景怀煦父亲在玉国为质期间,程太后独守东宫、侍奉婆母,没有功劳有苦劳,因此累下病症不得子嗣。
未来能继承景国皇位的人,就落到了景怀煦身上。
郑太后和程太后天生死敌,程太后有侍奉公婆之劳,即使不能有嗣,郑太后生了储君也不能取而代之。
郑太后恨程太后挡她位置,哪里能让亲儿子娶程太后娘家人,就跟先帝进言给景怀煦娶郑家女。
可是程家当时风头无两,轻易抛弃程家女完全不可能。
先帝就折中谁也不得罪,为景怀煦定了身为帝师女儿的叶皇后,给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程贵妃想想就气,越说越没边,甚至直呼起了叶皇后的大名。
程太后拨动着佛珠,嘴中念念不停,直到将完整的佛经诵下来,她才结束了梵音之声。
睁开眼抬手时,程素云有眼色地扶起了她,在走到桌前坐下后,她肃色地横了眼程贵妃。
“你这张嘴也就配当贵妃了。”
程贵妃轻视鄙夷又不甘的模样一顿,沮丧:“难道不是吗,咱们程家出皇后才正常,到我这成了贵妃丢人死了。”
“怎么那次父亲就去安国了呢,若不去,”她恶狠狠,美眸睁圆。
“父亲就是景国那时的主心骨,去母留子,姑母您就不用跟那边平分太后了,还累的咱们程家银钱散尽。”
“命啊!”程太后对程贵妃这话难得没有反驳,虚虚摇头。
她忆起当年的破釜沉舟之策,借着共同的遭遇,将程氏积累倾覆遗孤身上,才换来他们的忠贞不二。
而这些年给遗孤的钱从皇宫出的,不管挂不挂程家名,遗孤都当是她们程家给的恩典。
程太后自认这招行的高明,无计可破,故而自信满满,重拾方才的黯然神色,她对着程贵妃与程素云掏心置腹。
“陛下的后位没能给婠儿头上,是哀家心头之憾,本把景砚的太子妃希望,全放在了素云身上,可惜来了一个月国公主。”
“程家又要错过一个后位,但哪能次次忍让,月国公主又如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进景国就要守景国的规矩。”
“不知深浅的姑娘,当个好摆布的傀儡不就成了,连东宫都未进就插手宫中事了,且等着吃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