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闯入的丑陋花子。
那男人只看得见这一样事物。于是他步了过去,手中大刀已往那花子头上落去。
却见那花子猛一矮身,直往男人怀中钻去。刚猛,迅捷。就好似只从街边蹿过的野猫,那黑影仍在目中,其身已消失不见。
男人猛地察觉右手手肘一僵,接着胸口猛地一痛,自知轻敌,已受了大创。可他终究是武林一流的好手,那面上不见惊怒恐惧,只是愈发阴沉。便见他猛抬左手向怀中叫花喉咙推去,同时右手肘一曲,便将大刀向那花子脑后砍去。
纵然这般发力不足,可谁人的脑袋能经得住这一斫?
这叫花固然有向死而生的大胆魄,难道他上官隼便是懦夫?
他面上狰狞,嘴角唇片已然翻起,势必要割下这叫花脑袋。
可那叫花得中一拳后,却片刻不停歇,只把身子一俯,脑袋往下一钻,双臂已然箍住上官隼腿弯。
上官隼只觉身子一轻一歪,那手上动作便不由自主缓了,下意识便要维持身子平衡,大刀终是只擦过赵活背上,刮下一层肉皮。
赵活绝不能给他机会。
他已用上所有劲力,猛地将上官隼摔到地上,骑乘其上。
他绝不能去看上官隼的反应,那只会是将命往阎王手里头送去。
便见他先将头往下疾疾一磕,又把两只拳头往上官隼下巴上砸去。
上官隼终究是武林有数的高手,猛地将头一侧,叫那铁硬头骨没砸碎鼻子。可砸到那嘴角连颚处,他也不禁一阵眩晕上头。
拳如雨下,他只能凭本能扭动,叫那拳头没打实在。可拳头擦过,也要叫他鲜血血渗将出来。
只两息,赵活已轰出十数拳,砸得那上官隼嘴角额头具是鲜血。可叫血一放,他这眼中狠厉之色却渐渐重聚起来。
便见上官隼抓住赵活出拳一瞬,将双膝往上一抬,向怀中一收,把赵活向前方顶去。
赵活急急双手往地上一撑,止住去势,拢在上官隼身上。那上官隼已是双手环过他一只肘,双手握紧,猛地向赵活怀中发力,将他只胳膊强变曲了,塞到他怀中。便在同时,上官隼一脚抵住赵活小腿,作一支点,猛地丹田运劲,急急翻身,将赵活砸到地上,骑在他胯上。
那血流将下来,已染红他眼。那痛那怒,已叫他要咬碎了牙。
可他是个刀客,是个大侠。
他没有撒泼般去打赵活的脸,他第一时间便望向他松手扔在一旁的刀。
他要剁下这乞丐的头来。
他飞身一扑,已经握住那柄大刀。
金背龙王刀。
他握住这刀,自信与力量便灌满了身子。
他已要斩下那丑鬼叫花的脑袋了。
可他没能站起身来,因为那丑鬼把住了他脚腕。
他将腹一收,回身便往脚那头砍去。
赵活飞扑而出,才抢住上官隼脚腕,此刻仍在地上,躲已难躲,便只好将那脚抬到头上。
还未到生死之刻,上官隼终究不能砍下自己的腿。他把刀一停,将身一扭,另只脚已飞射出去,踢向赵活顶门。
这般大力挣扎,赵活单凭只手,哪能制住他腿。只好将手一松,侧头一躲,双手往地上一拍,飞身起来。
上官隼踢出那一脚,双腿便都未接地,再想起来,便慢赵活一分。
他只好双腿往地上一蹭一踢,将身子往后射去,要拉开些空间再作起身。
因二者相距不过一步,起身那一瞬,便足以叫他毙命。
赵活哪能放他如此,疾步跟上,可那柄大刀由那双毫不颤抖的手握住,直指他眉心,他出腿出拳,又如何能避过那刀?
无需再多思量,他已决意要用他一只胳膊,去换那人脑袋。
可上官隼忽然停了步子,仍躺在地上,握紧了刀,冷冷道:“停手。”
上官家主的话,从来便价值千金。
他若叫人停手,那人便一定要好好听着。
因为他马上便可以赠出千金,送出大把好处。
可赵活只知他说话了,他的气息有一瞬停滞。
赵活掷出腰间搭包射向他面门,那柄斩人无数的大刀即刻切开了那包。空中飘着裂成两块的饼,飞散开稀稀落落的铜钱。
赵活已握紧了拳,身子浑如铸铁,往上官隼身上落砸下去。
上官隼已来不及抽刀再斩,只好硬生生停下那刀,拇指一按,手腕一转,再猛施一反力,叫那刀背劈向赵活肩头。
“彭!”
赵活只觉半边身子一麻,右手不受控的瘫软下垂,似那煮过头的面条。
好在上官隼已翻了白眼,瘫在地上。
赵活终忍不住松口气出来,那肩头痛麻即刻暴动,叫他面上陡然狰狞。
忽地便听得一声惊叫自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