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酥点点头,“对,希望他下次也能赢。”
那老板哈哈大笑,“没机会了。”
他的汤勺高高扬起茶锅里的茶水,长柄勺尖对着一处指了指,“那儿的买家签了他的死契,只等他活着打完这场呢!”
许酥眼睛亮了亮,搁下一锭银子便匆匆跑开,“多谢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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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脚步跑的急切,白色的单衣裙摆一波又一波的漾起,借着身量小,这一钻那一跑的,还算是赶上了。
彼时一个带着老虎面具的男人站在屋门口,手里拎着二十六号囚衣的奴仆同房门口带着藏獒面具的男人说着什么。
她深呼吸几口气,猛地一冲,侧着身子就要进去,却被玄夜拉个正着。
茶泡的不好喝便罢,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娘子还抓不住,他怕是真要被殿下扔回一层再往上打了。
“何人擅闯!”
玄夜拉出身侧的长剑抵住许酥的脖颈,周身都散发着杀气。
“我找裴屹。”
玄夜皱着眉头,他们身形隐蔽,殿下时常更换私人楼台,今日便是来这的第一日,她为何会知道殿下在此?
那老虎面具的男人嗤笑一声,有些不耐的推了一把身旁的囚奴,对着玄夜欠身,“贵客,尾款尚未结清。”
玄夜不想惹是生非,从腰间扯过钱袋扔给了那人,剑身抵着许酥的后颈,一手固住她的单薄的肩,动作粗鲁,“进去!”
说完,回头对着二十六号囚奴也沉声一句:“关上门,进来!”
许酥的肩头疼痛不已,剑身已然刺破她的肌肤,有一股热流顺着颈间缓缓流下。
“放开,你可以用绳子将我捆了,你若伤了我,我保证裴屹饶不了你!”许酥疼的龇牙咧嘴,说话也带着委屈。
玄夜一愣,思来想去还是扯过一旁的麻绳将许酥的手反剪着捆好,一手提着许酥,一手提着那囚奴扔在了裴屹的跟前。
他端坐在木椅之上,手边是一碟蝴蝶酥,和一杯清茶。
他的模样比上辈子稚嫩了许多,肤色也更加白净,周身阴郁的气息层层叠开,不似那时的沉稳和内敛。
也不知为何,许酥见他第一眼鼻头便酸涩不已,委屈巴巴的便开始落泪。
她低咒一声自己没出息,吸了吸鼻子,稳住自己的情绪。
玄夜张了张口,可这姑娘是他弄哭的没错。
他有些鄙夷的看着许酥,真是不要脸,谁家的杀手娇滴滴的便算了,上来就开始掉那不值钱的豆子。
府尹判案寻常人都晓得先说几句,真是蠢出天了,没本事还哭......
那奴才浑身是血,一张脸黑乎乎的,头发乱糟糟的一团,重重的磕在地上,学着许酥的模样,落了几滴泪,“奴才谢贵人搭救,谢贵人搭救。”
他常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洞中,一碗馊了的饭便是他活下去唯一的希望,睁开眼就是打,没人教他......
要想活下去,赢得斗争,就要学,学旁人的招式,学旁人说话的语气......
是以,他以为见了贵人的第一个举动便是应该哭上几声,再说些什么。
玄夜有些语噎,抬眸瞥了瞥悠闲的裴屹,快速的低下头去,“奴在外头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