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连琦转头看他，眼里有几分关切。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不是办法……”

话音未落，靠近严思故的左窗传来一声闷响。

女人整张脸黏在窗户上，眼神死盯严思故。

严思故当仁不让地盯回去。说什么也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害怕两次。

你愁啥？

严思故无声地质问她。

瞅你咋地？

严思故也收到了无声的回应。

“咳……”连琦险些被口水呛到，“要不，先开车往前吧……不然，感觉她是不会走的。”

严思故又把车启动，余光注意着窗边。

果然，连琦说的没错。

车子一向前挪动，女人就消失了。

前进了不知多久，雾渐渐淡去。

就在严思故数了一万下心跳时，天光大亮，白雾尽数散去。

一栋小木屋架在眼前的石崖上。身后是葱郁的树林，远方是滚动的海水。鸟鸣、嘶吼、浪涌……

连琦的说法没错。

树林、行尸、大海。

你能感觉到它们，聆听到它们的存在，但你分不清它们，瞧不见它们的区别。除了小木屋，一切都是一体的。出了白雾，就是解构的天地。进了白雾，是大自然的原初。

“欢迎。”

衣着质朴简洁，干净素净的一家人站在木屋前迎接他们。

男主人样貌俊朗，剑眉星目，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冲他们用力招招手。

小男孩学着爸爸的样子，也冲客人用力挥手，甚至跳了起来。

女主人……

她完全变了个样子。

温婉白净的脸庞红润发亮，又大又圆的眼睛宛如两颗紫葡萄，水润而富有光泽。

长发舒展地披在脑后，用发箍固定，发尾轻轻扬起，与风嬉戏。

白色的棉裙长至脚踝，绣有银色的花朵。

她冲严思故和连琦喊道：“下来吧，这里是安全的。不用害怕！”

眼前的一幕是如此美好，生活气息浓郁，安宁祥和。仿佛世界的终章，极乐的尽头。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严思故感到如此的不真切？

为什么白雾突起突逝？

为什么梦境能与现实有如此直接的强关联？

为什么茂密的树林会连海？

为什么能听见如此之多行尸嘶吼的声音，却看不见它们？

“快下来啊！进屋休息。”女主人的笑容依然温柔。

严思故和连琦谁也没有动。

严思故调整了下坐姿，连琦赶忙按住他的手臂，“别去。”

“放心。”严思故拍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没傻到这个地步。”

现在，到了解决问题的时候。破局之道，路在何方？生死之门，何去何从？

两人反而都不紧张了。

连琦悠哉游哉地擦拭着手枪。严思故开了瓶饮用水，小口小口润着喉咙。

“梦里有告诉你该怎么办吗？”严思故把水瓶递过去，连琦大口喝下半瓶。

“不好意思。只透了题，没给答案。”连琦把喝剩了小半瓶的水递回去。

“那就解题吧，我们两个。”严思故吞下了剩下的。

“就像上次一样。”连琦的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像是赴宴的宫廷女官，内敛又傲气。

“像上次一样。”严思故露出他标志性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