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从未到过长安、洛阳的说书人从进京赶考学子口中听来的两都加以想象再加改良。洛阳城的繁华地位在此后被冠以神都之名。
长辈们的盗匪流寇之地,竟然是说书人口中的繁华神都?
本来有意避开洛阳的使团们听到探子报京杭大运河边车水码龙,又打听到洛阳城中好些客栈用餐的确要排队,店也有空的。
满怀期待的探子准备进城定下几处客栈。他准备带着使团大肆挥霍的一般。首要任务是去暖香楼打探打探,可以的话包下他十天半个月。
听说那个地方的仙女们都是衣着若隐若现的白丝、黑丝、粉丝。银子给的越多穿得越薄。
探子阿西一想到这洛阳一景就加快马蹄绕城来到洛阳城南边。
定鼎门前,已是重兵把守,李塑的封城令已经下达了两个时辰。
“御!”
“全员戒备!”
探子阿西见松懈的士兵见到自己上桥的一瞬间举起长矛。阿西察觉不对立即勒马站在桥中间。
“弓箭手准备!”
阿西见城墙上的士兵们箭在弦上,定睛一看士兵们的脸上漏出杀意。
士兵老远就看到远处一个回纥人打扮的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木吊桥上,虽然马只是一只骡子。
阿西站在吊桥上死死勒住马绳不让它动,若是这匹还带有野性的骡子受惊乱窜,他的结局就是连人带马被城墙上的弓箭手万箭穿心。
阿西只见城墙上的一名守城副将连忙走到城墙石台前。
“桥上何人?入城干嘛?”
“回纥使臣,前往长安面见大唐元和天子。途径洛阳,人疲马乏、补给短缺、想进洛阳城休整几日。”
副将挥手示意弓箭手松开弓弦放松警惕,阿西见城墙弓箭收手,他下马将野骡子栓在吊桥的木桩上。
“小人初到洛阳,冒犯将军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冒犯?哼,这话怎么听着如此刺耳。”
副将小声骂道,强忍住心中怒火。既然是回纥人还是使臣到来洛阳,洛阳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副将屈身走到吊桥上,阿西右手搭在左手肩膀上,低头给副将行了回纥礼,副将也就照做。
“圣上有令,近日有盗匪在洛阳城附近猖獗,城中也有盗匪,恐盗匪逃出洛阳城,特封城缉拿。不是洛阳在籍马匹不得入城。”
“大将军,我把马匹栓在这里进城采购一些食物,速速出来可好?”
副将看到阿西手指着栓在吊桥边挡了半道的马。他强忍着怒火对阿西笑脸相迎,语言温和的向阿西接着解释道:
“洛阳封城除皇亲国戚是平民百姓、他国城民只进不出。恐怕阁下进去会被关在城中,不仅买不了物资解使团燃眉之急,自己也会被困在城中数日。”
副将说话间面露愁苦之色。阿西掏出银两准备塞入副将手中,副将连忙握紧拳头大惊道:
“阁下这是为何,万万使不得,外国使臣贿赂当朝官吏,无论官职大小,都将以通国之罪重罚。轻者流放岭南、重者拉至菜市口杀头诛三族。”
副将婉拒一次,阿西不懂三辞三让之道。副将一次推让他就把掏出来的白花花的银子又装了回去。
“我还想着麻烦将军代我进城采购一些补给物资给些赏银。看来只得靠他们狩猎撑到长安了。”
副将听到“赏银”一词气得牙齿紧咬,他尽可能保持情绪克制。小不忍则乱大谋。副将突然眼前一亮平和的语气补充道:
“洛阳到长安几条民道上或是洛阳下辖小县民道上不乏有山野百姓赶羊、赶鸭、挑鱼、背果至长安、洛阳。路上买一些便是。阁下使团到了我大唐京师、洛阳二都之间。这一路上各地官吏百姓至此汇聚人山人海,还担心换不到吃的?”
阿西一听甚是大喜,脸上愁容消散,转而代替的是嘴角挂笑,眼中有光,精神也抖擞了一些。对副将再行一礼。
“有劳将军指点,本使代保义王子谢过将军。”
副将则是立直腰杆抱拳回礼。声音谦恭的回道:“大唐回纥本是一家。不分彼此。阁下的困恼就是吧末将的苦恼。”
阿西解开马绳扬长而去。副将的笑容立即消失,转而取代的是愤恨。不过他早有计谋。
“哼,还想再骑马进洛阳城,再一再二不再三。不过护城河吊桥上栓马的费用总是要付的。只是贵了些。”
副将进城去了六扇门,那里有衙门召唤的手续、名正言顺逮捕的理由。即使抓了,也不仇住哪。
保义、崇德兴高采烈的扛着猎物赶往营地,崇德大老远对着使团营地大喊
“安达们,速速拾取柴火。起篝火,今晚吃烤肉!”
天色已暗,因为月圆的缘故,营地帐篷没有灯光。一座靠里的帐篷中,一名使团翻译被刀架脖子上,只要营地外的保义、崇德察觉有诈不入陷阱,使团翻译即刻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