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耀祖下落虽然不明，但是敌特身份确准无疑，因此针对他的通缉令如今已经贴的满街都是。

尤其人员往来频繁的场所，但凡显眼处，都张贴有印着他那张马脸的通缉令。

张羽在南锣鼓巷79号召集临时会议的时候，黄耀祖站在四九城某条僻静小路的路边，看着路边红砖墙上贴着的通缉令，一双疲惫不堪的眸子里，已经连愤怒都凝聚不起来。

老苏苏慎行和贾东旭被抓的那天晚上，他侥幸走家中密道逃脱，此后再没敢回家，今天钻桥洞，明天进荒废的旧厂房，连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得太沉，生怕一睁眼就会看见枪口。

今天的他，穿了身黑色的破衣裳，戴了顶沿上已经脱线的破帽子，还在脖子上缠了一条围巾包住脸，尽可能把自己的形貌特征全都遮起来，才敢来到外头街上行走。

“妈的！一点活路都不给老子留吗？”

黄耀祖再次看了一眼墙上的通缉令，转身朝着小路对面的一扇门迈出脚步。

就在这时，有个佝偻的身影跟他擦肩而过，撂了一句“跟我走！”

黄耀祖愣了一下，随即辨别出这人的声音有点耳熟，然后认出这人的背影更眼熟。

他心头一喜，赶紧抬脚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这条小路，又在附近街区兜了两个圈子，最后扎进路边的小公园，进了一片小树林。

佝偻身影转回身来，是个身高能有一米六出头的小老头，跟黄耀祖一样，干瘦干瘦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形的黑边近视镜，看着跟个郁郁不得志的教员一样。

“金老，总算见到您了！”

“黄耀祖，你已经暴露了，不赶紧想办法离开四九城，来找我干什么？”

金老头两道目光犀利得像是两柄尖刀：“是不是嫉妒我日子太舒坦，想害我跟你一块儿暴露？”

“不敢！金老误会了，我是来找您求助的。”

黄耀祖欠欠身：“您也知道，干咱们这行，但凡暴露，就是暴露一条线。如今我这条线上的人，要么被抓了，要么被警察盯上了，我压根不敢联系他们。所以我万般无奈，求金老您仗义援手，帮我找条生路。”

“我凭什么帮你找生路？”

金老头冷笑一声：“黄耀祖，当初咱们奉命潜伏下来的时候，老巫婆交代的非常清楚，每个小组个人顾个人，各安天命！你没生路了，自己想办法找生路就是了，找我跟害我有什么区别？”

“金老息怒，我这不是也没办法了吗？还请您看在咱们同僚一场，再就是我这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高低拉扯我一把！金老放心，黄某但凡能活着离开四九城，这辈子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黄耀祖说着，一揖及地，就差没给金老头跪下了。

金老头不为所动：“你有什么苦劳？启用贾来喜那个蠢儿子，帮你调查那40吨黄金的事吗？”

黄耀祖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您知道这事？”

“老巫婆已经通报过这个事情了。黄耀祖啊黄耀祖，你启用贾东旭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像是他这种没经过特训的新手，一着不慎，就可能危及你整个组的安全！”

“是是是，都是黄某大意，我落到这步田地都怪我自己咎由自取。不过金老，我这边虽然损失惨重，但好歹搞清楚了一件事！”

“？”

“丢失的40吨黄金，就是在何大清手里！”

……

……

“卷宗看完了，大家谈谈看法！路根生同志，你先说！”

“好的！张助理，据贾东旭交代，敌特交给他一项任务，调查确认何大清手里是不是藏匿了40吨黄金。我认为，敌特的怀疑可能是对的，黄金就在何大清手里！”

南锣鼓巷79号院的房间里。

张羽听了路根生的话，淡淡扫他一眼，没有说话。

路根生读不懂她的眼神，总感觉她目光里好像夹杂着一点点的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