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阿莱忽然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走近破庙,站在破庙门口又站定,然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彭老伯,求你教我这三招。”阿莱心里一喜,虽然自己打赌输了,她却不以为意,却觉得张文定前来,自己倒像是赢了一般。她竖起耳朵听张文定与彭伯之间的对话。
彭伯向张文定招招手,张文定走了进来,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阿莱的身影,心里好生失望。
彭伯看他浑身湿透,额头有包,模样极其狼狈。他心里暗笑,嘴上却不问张文定是如何过河的。张文定不是怕那条河,怕得是河对岸的乱坟,所以在河边犹豫许久才最终下定决心,游过河之后,他连滚带爬穿过那片乱坟,心慌意乱之时还被绊倒好几跤,摔得那是一个鼻青脸肿。
彭伯笑道:“你肯学我这三招?”张文定说道:“是的。我要用自己的力量去打败阿里合。”彭伯笑道:“有志气。不过我先要试试你是不是有武功底子。”彭伯走上前来,大手朝张文定脑袋上拍来,张文定向左一躲,却不知道怎么,身子正好撞到彭伯伸出的右腿上去,一个趔趄,他摔倒在地上。张文定站了起来,摸摸脑袋有些不知所措。彭伯试出他一点功夫也没有,不仅是武艺技能,而且也毫无内力,真正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孩童。他有一些疑惑,不知道为何张文定的父亲张落山一点武功也不传他,想是其父必有不可揣测的其他意思。
彭伯说道:“刚刚我已经教了你一招,你可记得了?”
张文定摸摸脑袋,仔细回忆起刚刚是如何被彭伯绊倒在地的。可是想想又不对,他说道:“彭老伯,是他们找我打架,阿里合才会冲过来像你一样给我一巴掌,这一招似乎应该教给阿里合他们来对付我。”
彭伯笑道:“武功练到至高境界,并不一定能够先发制人,有时候后发亦能制人。但是你们小孩子打架这个水平的,当然是料敌在先,快人一步。你平时被欺负惯了,这次主动冲上去,对方自己必然惊讶,反应不及,你用此招,对方必然中招。”
张文定点了点头,想象对面站得就是阿里合,仔细将刚才彭伯做的动作反复演练了好几次。再想想,又有一些不对,他躬身问道:“彭老伯,你刚才怎么料定我就会向左边躲呢?如果我向右边躲,你这招岂不是没有用了?”彭伯问他:“你仔细想想,我刚才用哪只手去抓你?”张文定想了想,说道:“左手。”
“好,我再来用右手抓你。”彭伯猛然跳将过来,将右手伸了出来,向张文定脑袋上拍去。这一下速度奇快,隐隐还带有掌风。若不是彭老伯事先提醒,这一掌必然拍在张文定的脑袋上。张文定刚听见彭伯说“我用右手抓你。”就见彭伯已经冲了过来,他来不及反应,眼见右手抓了过来,下意识地向左边躲了过去,谁知道正好绊在彭伯伸出来的左腿上,又跌了一跤。
彭伯笑道:“看到没有,人在急切之中定然来不及反应,只是习惯性的左边来拳向右边去躲,右边来拳向左边去躲。”
张文定爬了起来,笑道:“明白了,明白了。”
彭伯摇了摇头,叹道:“你小子脑袋还算聪明,只是可惜平时从来没有学过武,教起你这样的小屁孩子不免多费一些口舌。”
张文定哈哈一笑,说道:“下一招下一招。”初次学武的他,刚窥得一斑,不免兴奋异常,愿彭伯教得越多越好。
彭伯说道:“好,你用双手来抓我胸口衣服。”
张文定闻言,走了过来,用双手抓住彭伯衣服。彭伯问道:“可抓牢了?”张文定攥紧了拳头,点了点头。忽然见寒光一闪,自己双手被生生扯开,十个手指一痛,早已经抓不住彭伯的衣服,双手一松,胸前大开,只见彭伯右胳膊肘击打过来,自己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彭伯用右肘轻轻碰了一下张文定的下巴,立即收势。
张文定震惊之余,心中一片欣喜。他张开双手,看着还在微微作痛的十个手指,心里叫道:“我的手怎么就分开了?”
彭伯笑道:“你再抓过来。”张文定依言又抓住彭伯胸口的衣服,彭伯问道:“抓好了?”张文定点了点头,只见彭伯一边说一边将双手伸了出来,从上面套进张文定的两手之间,然后用力向两边一扯,张文定拿捏不住,双手又松开了衣服。只见彭伯举起右肘又打了过来,因为速度较慢,所以张文定一缩头躲了过去。
彭伯笑道:“这一招的关键在于快,以出乎意料的方式扯开对方双手,然后从中路进击,用自己最坚硬的肘部打到对方下颌位置,又快又准,对方必然倒地。”
张文定学着彭伯的样子反复练习了好几次,彭伯抓住他的衣服,无论他如何使劲,却分不开彭伯双手。彭伯笑道:“力量太悬殊,这一招就没有用了。”他转头朝破庙后面叫道:“阿莱,你来指点指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