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一齐往山下公路看去,以为是市里的农植专家来了,可哪有什么小轿车,那人又喊道:“水库里!”大伙又一齐往水库看,果然,水库底出现一辆小轿车,渐渐地,那小轿车露出了水面,大伙左看右看,觉得太过稀奇,水库底下怎么能有这东西,有些年纪大的忍不住走近了几步,脱声大叫道:“大老板!”
“什么?”岸边顿时人声鼎沸,有人纷纷说道这不是十几年前大老板那车么?当时这车进村的时候,大伙可是看足了热闹,那时候谁见过小轿车,可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仔细,直到现在,三河村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小轿车,年纪大的人提起来都知道,大伙又把眼去看,这回越发确认,但是大老板的小轿车怎么会在这里?车里还有两副白花花的大骨架。
老支村觉得这事太不简单,马上叫人通知镇里的派出所,派出所的人听了这事下巴都惊掉了,骑着三八大杠,风风火火就赶到三河村的水库,要知道,这镇上几十年都是太平安乐,哪里出过这样的事情。
大伙一齐使劲,直忙活了一天,才把小轿车给捞上来,现场不能破坏,便先用些杂草围了个圈,等到第二天,市里也来人了,把应该拿的东西都拿走了,老支书负责接待,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又把当年招待陈商人的那些人家,都找来说了一遍,刘存宝也不例外,大伙各自都是见证,谁都知道每个人说的是真话,可是,陈商人究竟是因为什么呢?市里的人犯了难。
自那以后,大伙都不轻易到水库这边来了。三河村的乡亲们一时间多了个心思,街巷中到处都是议论小轿车的,有人说大老板是想偷偷到后山找木材,不认识路,所以才会那样……有人说咱后山上好东西多了,指不定是去找什么,却遇上了迷障,总之,三河村不在关心什么庄稼,因为水就那么多了。
老支书刘立康一天到晚愁眉苦脸,这事不解决,他心里不踏实。这一天,市里又来了人,老支村只好又在村委接待,如今村委焕然一新,就连门口的两颗大树也越发张扬开了,只是遇着大旱,叶子都耷拉了脑袋。
村委的人倒上茶水,几人坐在阴凉下开始说话,老支村听了半天,才知道这是市里来的农植专家和水利专家,心里便高兴起来,专家说,今年的情况怕是不能指望下雨了,只能从隔壁镇上那湖引水过来,虽然大家都是一样的旱,但是那湖水足,应该能够供应两个镇得使用。现在,需要找几个人青壮劳动力过去看看,怎么挖一道渠通过来。
老支村便招呼人,把村里能干活而且水性好的,全都叫了过来,大伙一块去了村西头。湖水与三河村隔了两座村,要先把那两座村的水渠挖好,才能到三河村,专家说西河有条小支流与隔壁村的水渠最近,只有二里地,中间没有山阻隔,最为方便,但是要经过几处田地,便与大伙计较着,怎么挖才最好。大伙自然是不想多占田地,田地就是庄家人的命根子,众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老支书拍板,占得田地在东头新开的地里再给都补上,这才决定下来水渠的路线。
第二天,放个炮仗,便开始开工了,九十多个青壮劳力,浩浩荡荡奔赴村西头,烈日当空,大伙抡起家伙事就开始干,为了自己的庄稼,大伙都使上了十足的力气,但是日头太热了,两个钟头下来,早已是汗流浃背,刘汇仁作为带队领头的,看着大伙都累了,便招呼大伙去找着树阴下凉快,这一带长了些梧桐,密密匝匝的,连着一个月大旱,叶子都萎黄了,所幸还能遮住几分毒日头。
有人闲来无事,瞥见刘存宝去了远处方便,开始说起闲话来:“你们看,当年有人说董巧娟跟着大老板跑了,想是错怪人家了。”“可不是么,人家夫妻当年好的很,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事,可不是奇怪了么?”一人道。“唉,要我说啊,咱们后山上,老辈人传说有东西,说不准是被抓去了,人们别瞎猜了。”说话的人名叫刘剑涛,他虽年过六十,但是精神健硕,村里有什么事,他都要上阵,总要出一份力。
几十个人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在场大多是三四十岁的人,早年间就听闻后山的故事,可是村里的老人不多了,很少有人说起这些事,如今大伙累得慌,正好找些乐子来放松片刻,只听刘剑涛又说道:“咱们那后山啊,连着往西跑,是重重叠叠望不到尽头的山海,很早以前那里就长着那片林子,山大林深,免不了有许多故事,传说那山里也生活着一座村庄,但是村庄里的人从不与外人来往,他们没有外出的路,只是在那里自己过活,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要是外面的人不小心闯了进去,就会被……”说着将锄头往地里一刨,众人理会得,又听着他接着说:“我听说最早的事情,是咱们这想当年的大地主——刘承文,那时候咱们整个县里的地都是他的,听说有一回他上山找木材置办家具,带了十几个伙计,三个人一团,各自去找木材,谁知半路起了大雾,刘承文与伙计走散,在山里跋涉一路,不知走到了哪里,只见前面一处村子,就以为咱们三河村,谁知再走近两步一看,那村子很是奇怪,全是茅草屋子,人也穿的奇怪,刘承文晓得是见了传说那地方了,便俯下身子要看个究竟,谁知背后一紧,猛然让人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