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浪花滚滚,想看清人哪里容易,众人心急如焚,在岸边来回逡巡,刘汇仁赶忙去林子里抄了几根细长的树枝回来,这事他最熟悉,往常年发大水的时候没少用着这个救人,众人心领神会,一旦看到有人出来,立马行动,但两人下去好一会,也没见个人影出来。
刘汇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往水里喊着:“大师父,大师父。”喊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回音,只有涛涛激流往前,刘汇仁实在坐不住了,脱掉汗衫子就准备下水,只听刘昆玉喊道:“大师父在那里!”大伙往他手说的方向看去,只看往东不远的地方,刘广奎已经来到了水面,但是刘大成还没出来,按理说刘大成的水性在山河村最好,大师父都上来了,他怎么还不出来。刘汇仁慌了,这傻小子不会是又到底下摸起了鱼?大师父若是知道他也下去了,会不高兴。
刘广奎望向岸边,跟大伙摆了摆手手,意思是让大伙放心,但他目光所及,却不见了刘大成,心中一凛,知道刘大成定是跟了下来,急往水里寻去,可那汪深沉青色,哪里能看的清楚水下有什么。
众人此时也都把眼睛瞪直了,眨也不敢眨,生怕漏掉了什么,刘汇仁开始骂骂咧咧,怪刘大成不听话,一时看不住就得做闹,这次抓住他,非得结结实实打一顿,话虽如此,刘汇仁还是来到岸边,找了处稍缓的坡地,准备去找刘大成,他深吸一口气,在下水之前再一次观察了水势,却发现水面比原来更为平缓,但水流并没有减少,刘汇仁觉得甚是奇怪,可别是水中有什么大物上来了,便停下来打算再看看,却看忽地浪花四起,溅了他满怀,只见刘大成冲出深水,猛一阵咳嗽,大吐清汤,对刘广奎挥手喊道:“大师父,我上……来……了。”
一众年轻人看他安然无恙,脸上都笑了起来:“大成哥就是厉害,这样龙潭虎穴也来去自如。”刘大成听了这话自然十分高兴,心满意足在水中打了几个转,不想这几个转却带起了水花,水花越涌越大,往外逐渐漫延,慢慢地似乎把刘大成举了起来,刘广奎顿感不妙,让刘大成赶紧回去,但未等刘大成行动,水花顷刻上涨,已然截断了回岸边的路,他便招呼刘大成赶紧往对岸游,所幸两人水性很好,游得极快,堪堪到了岸边,只听身后潭中大浪倾起,众人看见一个青色的大头伸了出来。
“快跑!快跑!”
刘广奎听到惊喊,知是后面来势汹汹,不禁往后瞥了一眼,只见一只青色的大头,上面有两只像磨盘一样大眼,凶光毕露,不禁拉住刘大成道:“快往上爬!”
悬崖峭壁,谈何容易,刘大成也瞅见了那巨物,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逮着东西就往上爬,他心中甚是害怕,水里那什么东西,大嘴跟大门一样,身子像房子一样大,刘大成自个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万一被这东西追上,它大口一张,谁都得筋骨脱皮。
刘广奎拉住刘大成,两人并肩向上,只听身下岩石喀喇喇直响,想来是被那大物件给捣碎,对岸的人不住呼喊,说明它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刘广奎怎么也没想到山里藏着这样的巨物,这东西自己从未见过。忽然,手上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捉住了一般,刘广奎心中大惊,抬头望去,只看两只巨大的手臂牢牢拿住了他,将他像提灯笼似的轻轻提起,顺着山璧游龙而上,宛若疾风,刘广奎暗自心惊,不知这些人来路为何,便是成精的老猿也不得这样身手,眼下只能看他们把人带到哪里,再做打算,好在只有自己和大成两人,万一有什么情况也能应对。
刘大成显然没有刘广奎那么多顾虑,他很高兴,有人救他,他就不用害怕怪物,况且他从来没在山崖上这样玩过,整个人像飞起来一样,他嘴里哼起了歌,却被风吹乱了曲调,所幸就胡乱打起了哈哈,他想着如果有这两人带着,会不会就能追得上飞龙,甚至觉得飞龙就在前面,于是他使了把力气一跃向上,可惜飞龙没够得着,自己却被结结实实扔在了地上,让人五花大绑了起来。
刘广奎放眼望去,这是一处深藏于峭壁上的平台,在山下望来,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形,再看眼前,几个手臂过膝的瘦长汉子正一板一眼盯着他们,这几人长得有些奇怪,高大异常,面貌还有几分像野人,但是神态之间却与常人没什么两样,这些也都无妨,最让人担心的是他们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刘广奎心里盘算着对策,不知对方什么路数,敌强我弱,形势不明朗,现下还是静观其变,只见最前面那个跟其他人比划着什么,似乎在商量事情,没过多久,四个人又来到自己身边,什么话也不说,抬起来人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