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峭壁上的黄金林,眼前豁然开朗,整整齐齐的田地出现在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在这片田地中行了足足半个多钟头,刘广奎眼里看到无数熟悉的庄稼,花生,玉米,豆子……心道这里果然有人住着,不知道是不是那传说的地方,便一一仔细看去,生怕漏掉一丝线索,既然这趟出来无意进了深山,那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刘大成看那刘广奎四下里张望,他也睁大眼睛去看,他看到自己熟悉的田地,看到自己熟悉的庄稼,心里的胆怯渐渐褪去,享受起左摇右晃的自在,刚才他被扔在地上,看到那些人的模样,着实害怕了好一阵,心道小时候听过老人讲,野人会把人抓着烤着吃,但是有大师父在,大师父不怕,我也不怕,闻着一路庄稼的清香,又来到一片桑林,桑叶十分肥大,比平常厚实很多,桑林也是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刘大成看的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又半个钟头,四个高瘦汉子终于停下了脚步,刘广奎睁眼一看,身处一个极广的厅堂,上首两把太师椅,一张案桌,桌上一副对子,对子中间一幅画,画样太远,看不清楚,下边两行列着十八把交椅,整个厅堂八根立柱支撑,皆一尺来宽,由纯正的黄金木打造,价值不菲。
刘广奎看着这一切,心里猜着大概,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那个村子,只是不像大伙口中说的那么神秘,这一路走来,他看到的情景跟普通村子没什么两样,只是这村子形制规整,从厅堂里看,这里是家法严密的宗族,正主知道有人从峭壁进山,应该不久就会来,他暗中做好准备,把四下里的出入又看了一遍,默默记在心里,便转头去看刘大成,只看身旁的刘大成酣睡如雷,他不禁怀疑自己刚才也是不知不觉睡着,他想了想,大概是这些人中途用了什么东西,自己竟丝毫未察觉,想来这几人也不简单。
那些汉子把两人放下,站立两侧,静静等待着主人的到来。刘广奎趁这时候瞧了仔细,四人身长两米上下,手臂奇长,皆能过膝,手骨关节处异常粗大,脚掌宽厚,重重硬茧,想是常年攀援而致,再看脸庞,方额阔脸,眉骨偏高,眉长入鬓,双目无神,呆若木鸡,形容样貌皆是练家高手,只可智取,不能硬拼,想到这里,忽然听到脚步声,忙将眼神收回。
脚步越来越近,沉重而有力,待来人靠近,只听声音道:“是他的人么?”刚才为首的汉子那人回道:“不知道,他们找到了青溟潭,眼看就要到咱们地界了,不得不出手,剩下的人看到我们应该不敢再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解决?”“那是因为,因为……”“因为什么?”“青溟潭底下的东西出来了,想要救他们,幸好咱们的人出手快,没让它捡到便宜。”
“它也出来了?”那人冷然道。
“是。”
“既然它出来了,他必定也会知道,说不定还是受他指使。”来人面色沉重,接着道:“哼!就是把那畜生搬出来,他也妄想!”
“族长,这两人怎么办?”
“留着,祭祀的时候能用上。”说完顿了一顿,接着道:“今天早上神鸟带着人去了北面望海峰,此事还得再细细查办。”拂袖而去。
刘广奎心里听个明白,这地方两伙人,面前这伙人不好惹,原来那大鸟是要救人,可惜啊,自己一无所知,竟落在了贼窝里,也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么多年了,大伙都想弄个明白,既然如此,我就做个前锋,这么想着睁开眼又把厅堂仔细看了一遍,清一色的黄金木,发出淡淡的奇香,案桌上那副对子,渐渐清晰起来,可是,刘广奎不认得那些字,跟自己平时认的字好像有些不一样,他看那四个汉子在外面,便轻轻往里挪,看着那幅画,那画里好像有蓝尖尖的山峰,山峰矗立在海边,海上还有三座岛,看着看着他不自觉又往前挪了挪,想看的更加清楚,不防腿上一阵剧痛,刘广奎往后望去,原来是刘大成醒了过来。
刘大成叫了几遍大师父,可刘广奎看得太入迷没听着,无奈之下,刘大成照着他腿肚子就是一大口,因为他只能够得着腿肚子:“大师父,这是什么地方?”
“咱们到了别的村子,这里咱们不熟悉,需小心谨慎。”
刘大成点点头,迷迷蒙蒙坐起来,但是想要伸手伸不开,想要伸脚不能动,想起自己被捆住,又饿又累,没有看到飞龙,也没有找到虎头,心中顿时委屈,腮帮子涨得皮鼓样大,嚎啕大哭,口中不住大叫道:“放开!放开!放开!”他天生神力,中气浩大,这一通呼喊犹如虎啸,那些怀抱粗细的黄金木,竟在声浪中发出“吱……吱”的声音,那四名汉子见状面色大变,虽知厅堂内的黄金木是悬空柱,但常人哪里有这气力,其中一人只觉耳朵生疼,已是不耐烦,与刘大成怒目相向:“你,闭嘴!”刘大成毫不理会,仍是我行我素,尽情大哭,那人便对为首的汉子说道:“大哥,让我来结果了他!”
“老三,慢着,”为首那人阻拦道,“咱们犯不着为他伤人命。”说着看了看厅堂深处,见无动静,上前将刘大成一掌劈晕,又与刘广奎抱拳道:“我姓刘,叫做好春,兄弟几人名为春夏秋冬,敢问贵客为何要到这里?”
刘广奎见出手他稳扎有力,结实不俗,知是练武修身,心中明朗之人,便回礼道:“鄙人刘广奎,因为村里人误闯贵地,带着大伙一齐来寻人,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唉,原来是这样,果然天机如此,一切自有定数。”刘好春若有所思道。
“大哥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