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事以后再说。”刘好春转身对刘广奎道:“两位恐怕要在此处多待上几日,怒兄弟们无礼了。”说着也不等刘广奎回应,将两人架起,出来厅堂,转过几道回廊,见一道天梯,直上云霄,几人拾阶而上,行到夜幕降临,来至一处窄崖,不过数步,忽地前面出来一道万丈深渊,只见云雾缭绕,深不见底,俯视之下,鹰燕徘徊,刘广奎倒吸一口凉气:“他说的无礼,莫不是要把我们推进这深渊?”不由地脚步定在立处,刘好春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指着下面道:“老哥,下面是处隐蔽的所在。”
刘广奎极目望去,离自己三十来米之下,有一处极窄的岩石伸出悬崖,岩石上搭着几座简单的屋子,屋子旁边有一条羊肠小道,小道往上,巨石对峙,中间立着一座宽敞的桥,桥上也搭着一座屋子,屋子底下的通道小巧玲珑,仅容一人通过,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屋子内住着一位看管来往的人,在外面看不清楚模样,只觉那人身形庞大,似乎把整个屋子填满。刘好春上前与那人打了个招呼,那人伸出手来给刘好春一把钥匙,刘好春便转身回来,指着右边那处略显宽敞的屋子对刘广奎道:“委屈两位了。”
刘广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要在这屋子里被关上几天,也算还好,留得青山在。
走上岩石,刘广奎才看清楚,这岩石从悬崖往外延伸,不过十米来宽,从最内侧三四米厚到最外面的边缘不过三寸来厚,如若从屋里走到悬崖的小道,必须经过岩石最薄之处,一不小心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凭谁也不敢在这里有什么动作,果然是处看管人的好地方。他一边走,一边查探,脚下的岩石似乎有些晃动,也不知是疑心还是别的什么,但是他感觉这股劲力是往里,不是往下。
刘好春打开屋子,刘广奎自然走了进去,席地而坐,不再理会,刘好春见状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意,好汉子自当如此。
刘好春几个兄弟走后,刘广奎让刘大成睡个好觉,自己静心打坐,将这几天来来往往的事情想了个透彻,又想到自己和刘小虎处境,不知虎头这孩子现在如何,便拿定主意,心道应当主动出击,想办法逃出这里,先把虎头找到,再探一探这村子里的秘密,离开这是非之地,想到此处,便挨着草堆,静心入睡,养精蓄锐。
夜到三更,刘广奎随即醒来,把刘大成叫起,刘大成睡醒惺忪,满脸朦胧,似乎忘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大师父,什么事?”
“大成,你不是想找虎头玩么?”
“他在哪里?”刘大成眼睛霎时变得锃亮。
刘广奎指了指门外,道:“我现在带你去,不过你要听大师父的话,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好。”刘大成轻声道,这让他内心很是欢喜。
“外面小屋有个人,十分厉害,你能打倒他么?”
刘大成拍拍胸膛,表示没问题,自己长这么大,单打独斗还没输过。
刘广奎点点头,无声无息站了起来,来到门边,先看了看外面的情形,桥上的屋子无半分动静,刘广奎便望向悬崖那边,皎皎明月,光华灿烂,与原先来的时候大不一样,远处是无边无际的夜,这夜深深的青黑色,时不时还散漫着迷一样的雾,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是,靠近悬崖与小桥那段路似乎没有雾,只有那屋里一点闪烁不明的灯光。刘广奎朝刘大成招招手,让他来到门前,说道:“大成,咱们就有一条路可以出去,就是那边屋子下的小道,咱们先悄悄过去,若是那屋子里的人出来了,你就把他撂倒,明白么?”
刘大成使劲点了点头,这两天可算是闷坏了,巴不得马上见到刘小虎,三河村就他最会玩。
刘广奎自然不能让刘大成一人动手,他嘱咐好,是怕刘大成到时候不明所以,乱了章程。此战必一击即中,速战速决,不能让对方有还手的机会,万一出了差错,在这悬崖之上,不容易对付。出去第一问题是把门锁解决掉,先前看那门锁锁形只是一般,应是庄里觉得押进这里的人插翅难飞,在门锁上就不十分在意,刘广奎试着撬动门板,“吱呀”,门板又多开了一寸,长锁锁头露了出来,刘广奎看着门外那生锈的铁锁,心道要弄开这铁锁倒也不难,难在穿过那道小桥,于是一边看着小桥,一边从腋下掏出给根极细的银针,一边用两根手指支起铁索,不想手指刚碰上铁锁,只听“啪”一个轻微的声音传来,刘广奎看的分明,铁锁自己竟然开了,诧异之余心中不免感激,应是刘好春兄弟留了一手,此恩只好以后报答了,如今是要尽快去救人,便招手让刘大成赶紧出门,两人小心翼翼来到门外,将门轻轻带上。
屋门距悬崖不过几十米,两人猫着步子踅到悬崖边,这里羊肠小道往上延伸,再不远就是小屋了。刘广奎提气而行,当先一步跨上小道,身旁的万丈深渊,权当它不存在,不防备忽地迎面扑过一道劲风,刚才在屋里的时候,他就听到悬崖这边风声险恶,以为只是寻常刮风并不在意,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力道,他慌忙抵挡,却架不住那力道,好在刘大成在后面奋力支撑,两人勉强退到悬崖边躲避一旁,刘广奎却发现眼前并没有什么人,再瞧瞧那屋里,还是安静如初。
刘广奎喃喃道:“可不是作怪,难道这里还藏着别的东西?”心道四下里无风,怎地就这里出来风声,调整气息又站了起来,跨上那小道,不料一道劲风又扑面飞来,刘广奎一个“鲤鱼打挺”,连忙护住身子,紧贴在悬崖边,只见四下里一片安静,哪有什么人在。刘广奎心里起了疑心,往常年走南闯北见过的东西也不少,却没有这等怪事,难不成真有什么东西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