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汇仁实在熬不住,咬着牙帮子低声道:“我说大师父,那地方……咱也不是非去不可,找着机会咱们撤,我看老虎不一定会过来。”话还未说完,身子已经往后面退了。刘广奎一言不发,看着对面,又缓缓道:“古教授,你带着他们撤,我在这看着。”
“好。”古教授低声回道,心道:“这深山老林当中,哪个能跑得过山中之王,我看也不必想着怎么逃。”他看对面猛虎虽气摄人心,却无凶恶之光,猜想这应该是传说当中的守护之神了,又道我们暂时不过去,应该就不会有危险,虽是这么想,但是避一避风险还得做,古教授指着右边的小路,大伙心领神会,一齐慢慢往那边退去,古教授最后一个动身,他本想顺路先去蓝尖尖看看内里情形,没想到刚踏进一步,就被发现,那守护之神,实属厉害,心道也罢,毕竟还得历经三山,拿到宝物回来使用,先把东西拿到手,回来的时候再想办法,他看猛虎站在桥边,按兵不动,便招呼刘广奎往后撤,刘广奎却让古教授先走,待大伙都走的远一些,他才慢慢往后撤,每退一步,犹如千钧压顶,那猛虎看众人知难而退,便低吼两声,隐入深林当中。
刘广奎与众人汇聚后,发现古教授带众人走的这条小路一直蜿蜒向下,看那样子,小路是常年走出来的,也许刚刚还有人经过,那上面的脚印还清清楚楚,刘广奎环视众人,看大伙都明白过来了,说道:“一会不管遇着什么人,大家做好准备。”“是啊,咱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办法总是会有。”古教授附和道,他特意避重就轻,不想让三河村众人有太多的心里负担,刚才大伙都被猛虎乱了心神,不能在扰乱军心,又道这地方人迹罕至,就算遇到了别的什么人,凭着己方的实力,应该也能应付,并且看脚印的模样,也只是一个人。
队伍又开始前行,古教授故意走的慢了些,与刘广奎前后而行,慢慢说道:“老哥,你看那猛虎是什么路数?”“传说圣灵之山有九首猛虎把守,此言不虚。”刚才那猛虎靠近独木桥,刘广奎看得清楚,那猛虎两颊延伸出好些纹样,与一般的大虫不同,隐隐约约看去,像是虎首一般,正像传说中的“九首猛虎”,古教授点头称是,显然他也明白,“要经三山之阻,极渊之险,想必老哥也是知道?”刘广奎没有答话,古教授也看出来答案,他又接着说:“前面高峰之旁并没有三山,说明咱们还没到地界,我看那三山应该还是在海上,而山下的怒涛卷流未必不是极渊。”话音一出,刘广奎看向古教授,只看古教授忽然间神色严厉,郑重其事,没有刚才那般轻松,想来现在已经进了关键处,他已然做足了功夫,这人此行是必达目的,于是开口道:“多说无益,有道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路还远,先探一探究竟。”古教授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刘广奎心中也是想走这一趟,两人不再接话。
众人弯弯曲曲来到山下,已经过了大半个钟头,转过一道石梁,寻着水流的足迹,他们发现山下竟藏着一个小小的渡口,这里水流平缓,可是过了这道弯,前面又汇了三条河水,三条河水从山上飞流直下,便又成了急湍猛流,沿着河岸滔滔向前,河岸边系着一条小小的船,看来这水路能够出去,有船定然有人,刘昆玉刚才被吓得不轻,生怕后面有什么追上来,只想赶紧找个出路,便喊道:“有人么?”
“在这里。”一个声音懒洋洋道。
众人未想到岸边真的有人,这么危险的地方真的会有人?惊得齐刷刷看向一边那株粗壮的榆树,榆树枝繁叶茂,盖住了大片岸边的草丛,长长的草丛里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石头,石头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薄汗衫子,腿上搭着一条半长肥裤,看起来是船夫,船夫起身看了看众人,并不感到惊奇,好像这里经常有人来往,说道:“你们打算去哪座庙?”这话把众人都问住了,大伙面面相觑,为什么直接问去哪座庙?庙在哪里,这些庙又是拜什么的,万一说错了话,结果如何?还是古教授见多识广,说道:“我们慕名而来,请老乡带我们去看一看古迹。”“什么古迹?”船夫没听明白,“就是你说的那些庙。”学生看那人自顾自地伸着懒腰,便急言道,他同刘昆玉一样有些害怕,船夫似乎有意捉弄他,“急什么?让人吃了去么?”“没有,我们只不过是不想浪费时间。”学生有些生气,径直走到船边,但船夫不紧不慢,去岸边撒了一泡尿,松了松身子,把手半遮着额头,看了看太阳,说道:“好,都上船坐好了,这水路有些颠簸,大伙注意些,可得坐稳了。”说完把众人都看了一遍。
刘昆玉和刘朝云对望一眼,均道这老小子想玩咱们,怕是抚了龙须,摸了熊掌,自有他好看的去处在后面,这么想着,扶着刘小虎上船,刘天明跟在后面,心道这人不问出处,也不问来意,见了这么多陌生人,一点不感到惊奇,竟若无其事,可见不是庸庸之辈,便低声对兄弟几个说道:“小心些,这人有古怪。”刘小虎也觉得不对劲,这船夫像是特意等着有人来搭船一样,难道经常有人来看庙?但大师父没说不行,咱们就上船,这么多人也不怕他。
“大师父,这靠得住么?”临了上船,刘汇仁也犯起了嘀咕,为了古教授这么两个人,竟得跟着他们山山水水闯,那东西不知道也罢,把这两个人提溜回去才是正理,但是他知道如果这样做,大伙肯定不同意,这一个一个人,跟着了魔一样,都想去蓝尖尖。
刘广奎望了望远处,说道:“咱们现在没有别的出路,既然想登山,还怕什么?”刘汇仁想想也对,只好硬着头皮上船。
船夫划开双桨,唱起了号子,“山湾湾啊,水荡荡,入了海啊,浪贴浪,”众人听着歌声,只看小船紧靠着山崖一路前行,走了一段缓路,到了那众水汇合处,便冲进急流中颠簸流浪,如鸿毛般不由自己,山崖间一块块突出的岩石张牙舞爪伸展出来,那些棱棱角角冲刺着波浪,如道道利剑横在波浪当中,看得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