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徐生左手食指虚抹，脚下步步生梯，竟是登天而去。

我观人间。

……

虚空之中，一座古朴大殿静静矗立。

大殿之中，一张普通木桌格格不入，一位白衣胜雪的老者正惴惴不安，时不时抬头看向对面的黑衣女子，活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说道:“你胆子够大啊！无老，敢扇他的巴掌？”

老者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情急之下嘛，手快了不得挽回一下嘛！再说了，他不是还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吗？再说了，那也不是他的完全体，就是一缕意识罢了。”

“挽回是这样挽回的吗？”黑衣女子冷声说道:“我只是让你送东西，没让你给他恢复记忆。就算是一缕意识，那也是他。”

“嘿嘿，意外意外，绝对是意外。”

黑衣女子一拍桌子，骂道:“无老！你他娘好歹活了一万多年了，办事能不能靠谱一点！”

“万年谋划，只差今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现在门那边的情况越来越危急，我们虽然等不急，但最起码不能乱。”

无老叹了口气，无奈言语道:“近年来，虽说人间太平久矣，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加之妖孽肆虐，已经岌岌可危了。”

黑衣女子虽说先前咄咄逼人，但谈起天上人间大势之事，倒也并无逼迫之意，缓缓说道:“前日我与茂星等人商量，如果他再不能回来，我便会彻底封锁掉门，事有轻重缓急，人有旦夕祸福，我们不过是拥有了些许天地之力的人罢了，至于神这个称号，不过是某个比你还不要脸皮的家伙强取的。大道有常，他既然能想出那等法子，以此打破道的限制，就有他的道理，我们这些人就应该尊重他，理解他。”

道号五老的白衣老人脸色难看，“那边的情形已经严峻到如此了吗？按理说，至少还需要千年的时间祂才能突破到那层境界吧？”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

“你也说了，人间妖孽横行，我想大概就是从某些裂缝跑出去的低位阴神的手笔，有小病而无大疾，还在可控范围内。”

无我问道：“虽是如此，但总这么下去，业障加深，总归对你们有所影响，需不需要我干涉一下？”

黑衣女子摆摆手，“不行，当初我们十八个人登天而来，照顾这满天星辰之时，就约定不管尘世如何，都不能擅自管制，一者我等力量过于强大，擅自出现于世间会加剧世界的道化过程，二者自从他发现门之后，我们这些人便愈发离不开了。所以，当初他独创轮回，传天下万诀，寻求解难之法，既是无奈也是必然，因此也有了三教并立，诸子百家。”

老人接过话头，“也有了我无老历经五百年飞升，同时，为了人间在我飞升之后，你夜祝亲自关闭了那条通道，并联合其它十六人创立了九天界，用以安顿那些苦修飞升之人。”

被道破真名的黑衣女子也不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说道:“哎呦呦，看来咱们的无老天尊老爷还在生我们的气啊！”

话语刚落，大殿除却首位身披战甲的巨大雕像和一座漆黑如墨的雕像并无神威荡漾外，其余十六座神态各异的法相俱是面容狰狞，颤动不止！

“哎呦，我的好奶奶，您就饶过我吧，气性这么大干什么，您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些不孝子孙。”

夜祝嘴角含笑，抬眼看向星空下的某处，良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