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娘子颇为忌惮的看着唐延年,无一人敢上前。
唐延年的话说得有理有据,字字都是为了规劝三娘子,句句都是为了让她不坏门风,如此一般,这便就成了家事,在场的娘子们都深受高门规训,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去干涉旁人的家事。
四娘子垂下眼睑,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怯弱道:“郡主也过于跋扈了些,我三姐姐不过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心直口快说了些糊涂话罢了!都是自家姊妹,若是有不对之处,郡主关起门来规劝便是了,又何必当众让三姐姐没脸。”
她说着,又委屈的摸了摸三娘子的脸,做出一副想说不敢说的神色,低声道:“众姐妹也不是平白无故冤枉你,只是听着说起郡主在民间曾做白鸭的趣事,大家都没见过这样的奇事,多说了几句,若郡主是因此不悦,妹妹在此代诸位姊妹向你赔个不是。”
四娘子说完,娇弱地朝着唐延年盈盈一拜。
唐延年算是看出来了,四娘子才是真正深得二夫人真传的那个。
原本,唐延年那番话已经将自己的身世和白鸭这个身份撇开了,但四娘子这番话看似示弱,实际上是步步紧逼,要唐延年给个交代。
她还不似三娘子那般直接就把掀起话题的人卖了,只是含糊不清点了一下,挑起话题的那个人反而还要感激她。
唐延年看着她问:“四妹妹是听谁说的,可有凭证?若无凭证,今日,延年就要去找长公主做主了,自古以来,女子的名声最为要紧,事关延年的身世,延年不得不深究。”
四娘子见状,害怕地捏紧帕子,步步后退。
“郡主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五娘子厌恶地看了一眼四娘子,翻了个白眼:“又玩这一招,真晦气。”
从她记事起,二夫人就用柔弱的样子,不知道做了多少恶心大夫人的事,偏偏四娘子就跟和二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五娘子时时刻刻都有种吃苍蝇的感觉。
她知道唐延年初来乍到不认识人,索性就直接指着傅水瑶:“是她,她说她大伯是在你老家当差,你是那儿最有名的白鸭,谁家要受刑了,便都拿着银子找你。”
三言两语把前因后果说清楚了,但别的话却是一句都没有多说。
唐延年笑吟吟地看着傅水瑶:“水瑶妹妹既然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不妨亲自来问我,如何?”
傅水瑶背后说人有些心虚,先前清舒出言嘲笑唐延年,她就在一旁没有接话茬,眼下,火总算是烧到了她的身上。
她索性略带逞强道:“你莫不是也想对我动手?”
她又警惕后退了一步:“唐延年,我也不算是冤你,三娘子说的也不曾冤你,你本就在清水县做白鸭,整个清水县的人都能作证,你现下就算把我们这些人都杀了,你的丑事也是瞒不住的。”
傅水瑶不是言语冒失的人,只是唐延年步步紧逼,若她直接露怯,那就真成了她的不是了,她也就只能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台面上说。
“做白鸭就是我身世有问题了?”唐延年问。
“你以行骗为生,谁知道你所言所行是真是假。”傅水瑶继续道。
长公主和云水止还有宁安行三人远远看着发生的一切,云水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正要上前。
“别尘,再等等。”长公主不缓不慢地说道,她饶有兴致看着正身处旋涡之中的唐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