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儿此时路过院子,看到隔着窗户透出的人影,听到伽利不似平常正经淡漠的语气,不知两人在闹什么,一脸迷惑。
但又很安心,这个状况总不能是林宛月吃亏了吧,要是伽利吃亏,那她操什么闲心~赶紧回被窝续上刚才的美梦了。
被林宛月折腾过后的伽利脸色微红,平日齐整的内衫因肩背肌肉拉扯剧痛而穿得有点歪斜,露出线条凌厉的斜方肌来。
林宛月坐在床边,盯着伽利,看他要如何躺下。伽利被看得稍有些不自在,但面上没显露出来。他不想让林宛月再为受伤的事内疚了,忍着疼硬生生仰着躺了下去。
伽利的铺盖虽有被褥垫着,但还是稍硬的,伤处被挤压着,一股钝痛蔓延开来,疼得他呼吸都加快了。
“侧着躺吧~”林宛月忍不住开口了,她不明白伽利是有什么硬汉包袱吗?在她面前要强装无事。
伽利缓了一会儿,还是乖觉的侧过身,这样一来,正好面对着林宛月了。
最近大家都忙,桌上的蜡烛没来得及更换新的,只剩豆大一点,屋内的光线弱下来,一切都沉入了模糊中。伽利的灰蓝眼睛却在这片模糊中,透着清亮的微光。
“今天史署丞说的,你去帮忙么?”林宛月问,她回想了一下白天史署丞和伽利的对话,也觉出一点异样来。
“其实我不太懂拂檩语,还是不去了吧。”伽利心下一沉,还得面对这事,他不知道林宛月会不会追问他点什么。“而且我去了,食肆帮厨就没人干了。”
林宛月没开口,她预想到伽利是这种态度,这时候识趣的话,跳过这个话题,到时候回绝史署丞就好了。
但林宛月突然并不想这样,没来由的,她就想逼一逼伽利:“你懂。你懂拂檩语。”
伽利微微睁大了眼,模糊中他看不清林宛月的表情。
“挑不是饭点的时候去西市署,帮厨的事我和力儿可以帮忙。”林宛月顿了顿,继续说着:“伽利,从那天早上遇见你就没多问过你的来历。我不会留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在身边。你可以以后再告诉我,但我不希望你欺瞒我。”
“嗯。。。我知道了,不会欺瞒你。”伽利这后边几个字声若蚊呐。
二人再无言。
伽利这一夜睡得并不好,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实在是累,半个手臂都酸麻无比。早上起来时眉眼都带着倦意。
林宛月早上也给他擦了药酒,经过一夜,今天的淤伤看着更是可怖。今天还让伽利帮厨的话林宛月都觉得过意不去了。
几人洗漱完毕正要出发去食肆时,林宛月却说:“今儿休息一日。待会儿我写个告示,让力儿去张贴好。老康,李伯连着这么些日子起早贪黑,得歇一歇~我和力儿女流之辈每日站那好几个时辰也遭不住。”
老康自然是高兴的,每天揉面擀面下面,累得他时常手酸,要不是有那四成分成支撑着他,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