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确实让小舅和舅妈着急了一天。
“宝贝,你眼睛怎么了?怎么手机关机了?”
“舅妈,我眼睛发炎了,在医院开了点眼药水,滴几天就好,手机是昨天忘记充电了,所以关机。”
“来舅妈看看,肿得都成条线了,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在BJ看过了,就滴眼药水就好了。”
“什么眼病这么厉害,我看着就心疼。”
“就是发炎了,可能吃得也上火,没事儿。”
“姑娘,明天我去上海学习两个星期,佳佳前几天去姥姥家过暑假了,你照顾好自己啊。”
“嗯,小事儿。老舅呢?”
“这会儿想起我了?”
“我心里不是一直有你吗?”
“有我给你拿包是吧。”
“哎,我也不知道是吧是不舒服,就这各小包我都觉得重千斤。”
“我带你到校医那看看。”
“不用,我可能就是这十天玩累了,透支了,抵抗力下降,我一会儿洗洗澡睡一觉就好了。”
“行吧,不舒服就马上告诉我,你舅妈明天去学习,我也出差去武汉一个月,我们不在这些天你怎么吃饭呀?”
“我就自己在机构附近吃得了,就不劳你费心啦。”
“什么叫不费心,天天在外面这么吃,不得吃出病啦。”
“病了你也管不了我,不是明天你也走了吗?”
“走之前还是可以管一下的。”
“你收拾去吧,我休息休息。”
“行,那我们不管你了,给你留2000块吃饭买东西。”
“不用,我都挣钱了。再说了,大姨走的时候给了我1000块呢,都没花出去。”
“怎么着也得给你留1000块吧,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不得花钱吗?”
“我卡里还有小八千呢,你们放心吧。”
“行了,别老犟,留着1000傍身。”
“姑娘,老舅给你就拿着。”
“谢舅妈。”
“我呢?”
“谢老舅。”
“怎么还跟你舅妈亲了呢?”
“舅妈不是知书达理吗?这样的舅妈不亲谁亲。”
“行了,你赶紧洗洗睡吧,眼睛都成什么样了。”
躺在床上,诗懿长长的叹了口气。第一次这么骗舅舅和舅妈,以为他们会发现,好在他们都忙着收拾东西没太注意,让自己逃过一劫。手机开机了,姚健的信息一个接一个的进来,但是诗懿一个也没有打开来看,她的身心在那个晚上被戳得千苍百孔。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还来不及拿回家的相片,眼泪又止不住的留下来,就好像刚缝上的伤口又被撕开往里面撒盐,心痛到了无法呼吸。想着自己那天晚上想死的举动,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好傻,愧对爸妈多年的养育。
军校什么都好,就是早上的鸟起得太早,叽叽喳喳的,诗懿关上窗,把毛毯盖着头,却怎么也睡不着。曾几何时,诗懿觉得这里的空气多么新鲜,鸟儿的嬉闹声像极了自己的爱情。房间外面很安静,她知道舅舅和舅妈都走了,长长的叹口气,眼角不自觉的飘像毯子里的相片,眼泪又止不住的留下来。照照镜子,眼睛肿得都没法看了,明天还有培训,只能尽量平复心情,在冰箱里找冰用毛巾包着敷眼睛。
诗懿想着自己一定得坚强起来,失恋没什么可怕的,没有人可以帮自己就自己帮自己,但是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帮到自己呢?这个房间的每一件物品都是曾经姚健触碰过的,他说的每一个字至今诗懿都清晰的记得,他的笑声时不时还回荡在这间屋子,天啊,诗懿捂着头,闭着眼蹲在地上,她越是想就越发的觉得无助。
电话响了,是姚健的,诗懿没接然后直接就关机了。
打开电脑,上了QQ,姚健的人头像不断的攒动,诗懿看都不看就下线了。
翻开书,书里夹着一张姚健送的书签,那是高中他俩一起去书店买书的时候他买的,因为上面的一个“和”字,代表了他们内心对家庭和睦的渴望。诗懿抽出书签,把它放到了抽屉的最里面,用一本笔记本盖着,再打开书尽然一个字都开不进去。
诗懿内心好奔溃,客厅电话响了。
“喂。”
“女儿,怎么手机关了呢?”
“哦,我手机可能有点问题,这两天拿去修修。”
“暑假你不回来,你爸这几天都想你了。”
“呵呵,不是做培教吗,又能攒工作经验,还有钱赚,我从BJ回来的时候大姨给了我1000块,小舅和舅妈出差了,走的时候又给了我1000块,我现在卡里还有七千多块,还没算我的工资,学费和生活费你都不用给了。”
“那你晚上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嗯,我晚上没课,早上一节,下午两节。”
“一天上那么多节课也挺累的。”
“不累,生活得很充实呢。”
“姚健考研上研究生了吗?”
诗懿哽咽了一下,“考上了。”
“暑假他不来南京陪你吗?”
“他妈得了大病,可能得找时间来吧,到时再商量。”
“哦,你没事儿吧,我怎么感觉你感冒了呢?”
“我不是感冒,是眼睛发炎。”
“怎么会发炎了呢?”
“从BJ回来就有点疼了,后来看了医生给开了药,吃了会有点打瞌睡。”
“哦,那你赶紧和你爸说两句就去休息。”
“女儿,暑假不回来是胖是瘦了?”
听到爸爸的声音,诗懿就很想哭,但是她还是强忍着,“不胖也不瘦,但是有点晒黑了。”
“没事儿,冬天又白回来了。”
“爸,身体还好吗?”
“放心,能吃能睡,你妈每天都和我去散步。”
“那就好,爸我在南京挺好的,你放心吧。”
“今天我单位的同事问你在哪工作,我告诉他们你读研了,他们都羡慕我。”
“哈哈,让他们羡慕去吧。”
“那你过年回来吗?”
“肯定回呀。”
“行,你现在干嘛?”
“我准备休息一下,眼睛发炎,明天要内训三天,挺忙的。”
“那你好好休息。”
“好,爸再见。”
没有华丽的语言但饱含了爸妈所有的爱,诗懿想着不为自己也得为爸妈坚强起来。
诗懿找来一个大袋子,把姚健送给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扔了,回头看看那几本相册,才翻了几张眼泪又下来了,那可是诗懿的宝贝呀,他们再也不会有以后了,所有的回忆全靠这些相片了,慢慢抽出一张相片,手里的剪刀犹豫了很久很久,诗懿一闭眼,还是一刀一刀的把所有的回忆都剪掉了。一边哭一边收拾着残碎,诗懿的心啊,痛啊!
打开了QQ,把姚健的QQ删除了。
打开首饰盒,项链也是诗懿的珍爱,扔了。
毛毯是姚健盖过的,床单也是姚健躺过的,也扔了。
手机和姚健的是同款,扔是不行了,可以以旧换新,再换个号码,就彻底与他所有的过去告别了。诗懿换了衣服,因为眼睛实在太肿,不得不戴上墨镜,出门去手机店换新手机和号码。一切办妥,把自己的新号码发给了爸妈亲戚和南京的同学。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洗头洗澡躺在床上,眼泪还是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以为扔了所有有关于他的一切,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告诉自己不能再哭了,不然这事儿蛮不了多久。
内训第一天,诗懿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老幺,去趟BJ回来手机就换了?”
“嗯,我喜欢诺基亚这款。”
“是很好看呢,姚健给你选的吧。”
“没有,我自己选自己买的。”
“他舍得让你花钱?”
“我也总不能花他的钱吧。”
“老幺,你眼睛怎么那么肿?”
“眼睛发炎,病毒性的,还上火,估计得有一段时间了。”
“啊,传染不?”
“二姐,你放心,绝对传染。”
“你要死了,中午请吃饭。”
“二姐,放过我吧,刚买的手机。”
“那二姐请你。”
“二姐,我想去剪头发,你去吗?”
“我可以陪你去。”
“行,你给我参考参考发型。”
“不是一直留长发吗?怎么突然就要剪了呢?”
“方便洗头,再说也不是剪很短,可以剪一些刘海吗?”
“行,晚上我陪你去。”
“周大姐,你去不去剪头?”
“我上星期才剪的,你和老二你吧。”
“行,那我们一起吃饭吗?”
“今天不行,你天哥回来开会,顺便接我吃饭。”
“天哥不请我们搓一顿吗?”
“改天,他现在一个月回来几天,我们二人世界的时间都不够,可不能把时间都浪费了,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明天你请我们吃午饭。”
“没问题。”
晚上,诗懿和汤慧吃了饭就在隔壁一家新开的发廊剪头,看着发型师一刀一刀的剪掉自己长发,彷佛剪断了和他的尘事俗缘。一剪完,汤慧就跳起来拍手,“诗懿,你的脸好小好小,就是巴掌脸那种,配上刘海,好清纯,可惜你家健哥不在,不然迷死他。”
诗懿不自然的笑笑,“不至于,好看方便就行。”
“老幺,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怨呢?”
诗懿心里惊恐得咯噔了一下,“有吗?可能是我眼睛还没好。”
“什么毛病?擦了那么久的药都不好,换家医院看看,可能这家医院的大夫不行。”
“可能是我太累了,抵抗力下降,好得慢,我在我老舅学校的校医那看过了,结果是一样的。”
“那你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内训,内容安排得满满的。”
“满吗?我觉得还好吧,时间过得好快呀。”
“你还真是可以呀,我觉得我回去还得再细化一下。”
“可能我也需要细化一下。”
和汤慧分头回家,诗懿坐上公交才长长的叹口气,平生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谎话,她很懊恼,为什么没有勇气把事实说出来,为什么非得自己死扛着,既然把所有有关于他的东西都扔了为什么还要去想,诗懿告诉自己要把他给忘了,一定要忘了,不然会影响学习的。
心里碎碎念着,一定要忘了!忘了!忘了!
汤慧路上买了周丽妈妈爱吃的葡萄回到周丽家,周丽也正好到家。
“大姐,你有没有觉得诗懿怪怪的。”
“没有呀,怎么了?”
“我是觉得她从BJ回来后整个人都充满了怨气,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开朗了。”
“没有吧,还会开玩笑和她以前很像呀,人狠话不多。”
“你是掉进蜜缸了,哪有心思观察她。”
“你没掉进蜜缸?你那个卞真呢?有联系吗?”
“哎,就在网上碰见过一次,还没怎么聊,大家就各忙各的下了。”
“等忙完这一段,你就主动出击吧。”
“现在和你聊诗懿,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呢?”
“我觉得她就是眼睛不舒服导致整个人状态不行,你是不是多心了。”
“你看她这次回来决口不提姚健,手机换了,号码也换了,Q号换了,说什么被盗号怎么都申请不回来,我调侃她手机是不是姚健送的,她还说不能总花他的钱,你说在以前她不得说回我吗?但是她这次没有,就岔开话题说别的了,你说是不是他俩有事儿啊?”
“不会的,他俩好着呢。”
“诗懿该不会和他吵架了吧,因为姚健五一没来南京。”
“不会吧,吵架六月诗懿一拿到证还着急去BJ?”
“或者是这次去BJ吵的?”
“不至于,本来异地恋就远,时间都不够用来腻歪的,哪有时间吵架呀?”
“但是她换电话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换号码呢?”
“她不是说移动的信号比联通要好吗,以后导师肯定常联系她,万一找不到她就该说她了。”
“大姐,我觉得这是借口,我们这是市里的市中心,不是山区,我的怎么好到不行。”
“我觉得联通信号也不行,如果不是便宜我也换移动。”
“真的?”
“当然,不然为什么要比移动便宜?”
“哦,那是我多想了。”
“你就是瞎琢磨,你洗澡不?不洗我先洗,你最后洗衣服。”
“那你先,我洗洗葡萄叫阿姨吃。”
“行,我先洗,和天哥搓一顿弄得我一头的烟火味。”
“你快洗,那么多话刺激我呀。”
周丽噗嗤一笑,汤慧回她一记白眼。
姚健的心何尝不是在滴血,第一次后悔自己想出国的决定,他真的把媳妇儿给弄丢了。他每天都给诗懿打电话,可惜怎么都打不通,上QQ给她发消息,可是她总不回,他知道她QQ的密码,登陆进去原来诗懿根本就没上Q,他内心开始恨自己而变得狂躁。他甚至开始有点刻意疏远妈妈,因为她的折腾他来不及去送诗懿,错失了再次挽回她的机会。
“姚健,想什么呢?”
“没什么。”
“还有一个星期就走了,要不去南京一趟。”
“她把电话换了,也没再上Q,我联系不上她。”
“你不是和她家人很熟吗?问问她家亲戚。”
“我觉得她肯定没告诉家人,那天在Q上碰到他表弟,他表弟还让我给找实习,我给他联系到二叔的房产公司去了。”
“这么爱屋及乌。”
“我和她姨还有表弟关系都挺好的。”
“那她不是和你们高中几个女同学关系铁吗,你问了她们没有?”
“问了,她们也说电话不是说关机就是打不通,我觉得她可能就是不想再联系我了,也许她还在埋怨她们为什么帮着我瞒着她。”
“那你最后的救命稻草只有你师兄了。”
“对哦,多亏你提醒我。”
姚健也不管有多晚,拨打了辉哥的电话。
“老师。”
“十一点多了,不睡觉抽风呢?”
“我联系不上诗懿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上个月6号开始,她可能就换了手机号,Q也没上,和她关系好的李亚、韦君、刘倩倩她也没联系,她家人还不知道我们闹拜的事儿,她有联系你吗?”
“没有,她估计都怨死我了。”
“我想去找她。”
“找她干嘛,这个结果不是早就料到了吗?”
“我没有想分手,但是她现在断绝了和我的所有联系,你让我怎么办?”
“你算了吧,估计以她好面儿的性格这个事儿她家人还不知道,如果我打电话找她家人那所有的事儿都穿帮了,你让她怎么活。”
“老师,我现在也很崩溃。”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先睡觉,我明天想想办法,你等我消息。”
姚健很自责,他默默地看着手机,无助又绝望。
辉哥也着急,两个人都是他宠爱的学生,现在成这样,他心里也难受,他决定好好和诗懿聊聊。翻开电话本,找到诗懿大姨的电话。
“喂。”
“你好,我是诗懿高中的班主任王老师。”
“欸,老师好,有事儿吗?”
“那么晚打扰了,但是确实有点很急很急的事儿想找诗懿,但是她手机可能换号了,我联系不上她,之前打了姚健的电话,估计是晚了他没接,所以就只能试试打到您这儿了。”
“没事儿,我美容院一般十二点以后才下班儿,您记下号码。”
“好,您说,谢谢了。”
辉哥拨通了诗懿的号码。
“喂。”
“诗懿,是我。”
“王老师。”
“不叫辉哥了?你和姚健闹分手怎么和我都生份起来?”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号码?”
“刚打电话给你大姨,不过你放心,我说我打姚健电话他没接,因为有很急很急的事儿才打给她要你号码的,明天你自己编个理由说就行了。”
“嗯。”
“就这么分手了?”
“不然呢?”
“不让他来看看你,做最后的补救?”
“不用了。”
“四年的感情就这么放下了?”
“不放下又能怎么样?他去国外留学定居,我肯定是要留在国内,守着我爸妈尽孝的,所以还是算了吧。”
“尽孝有很多种方式,非得留在跟前吗?”
“老师,我很幸运在求学生涯里和您有缘成为师生,我上学的时候您就宠着我,爱护我,我心存感激,但是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爸肾不好,需要定期看病,家里很大一部分钱都花在这里了,我努力读书包括我暑假打工,一是为了毕业就独立做准备,二是为了减轻家庭经济负担,我原来以为我只要足够努力,足够真诚,就会换来幸福,谁知道老天真的和我开了个玩笑,我甚至觉得我的真心都错付了。我努力的要把他给忘了,但是我每天都哭醒,我好害怕有一天我爸妈知道了事实会失望,会担心,我9月份就满22岁了,还让爸妈担心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的感受我都能明白。”
“老师,你不明白,高中那会儿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将来嫁给和我价值观一致的男孩,幸福的过一生。等我考上好大学了,也遇到了个爱我的和我爱的男生,他的家人却不喜欢我,就因为我是小地方来的。我为了他家人能对我刮目相看,能追上他的步伐,我学校没他好就读双学位,在大学里年年拿一等奖学金,积极入党,拿优秀毕业生,优秀论文,保研去弥补,一切的一切我四年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放纵过自己,四年过得比高中还累,但一想到能和他在一起,我什么苦都可以吃,但是他妈是个冷血动物,在我离开BJ的最后一晚去找他,他妈还装病百般阻挠,而他居然还是选择向着他妈。”
“诗懿,你冷静点儿,你听我说。”
“老师,您听我说,我现在很冷静,那天晚上我从他家小区走出来,我整个人的脑子是懵的,那天的天好黑好黑,云也是黑的,一层又一层的黑云像我扑来,那天的风一阵阵的吹过来,一下一下的击打着我,我坐在地上,那天的车子很多,车灯很亮很刺眼,喇叭声也很刺耳,我不知道我那一刻是怎么想的,我头脑一热想冲出马路让车把我给撞死,就在那一刻,有个好心人拉了我一把,让我注意安全,我才回过神来,如果那一刻我就这么死了,我怎么对得起我的爸妈。”
辉哥长长叹口气,眼睛里湿润了,哽咽道,“都这样了,怎么没告诉我?”
诗懿流着泪,泣不成声,“告诉了又怎么样,所有的结果都需要我独自去承受。”
“但是……”
“老师,没有但是,我回到家哭了很久,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家里都是他的影子,我要忘了他就必须把他触碰过的东西都扔了,不用睹物思人就慢慢把他给忘了,后来我换了号码,申请了新的Q号,剪碎了所有的相片,断了他身边人所有的联系,我想我会把他给忘了,但是并没有,我每天都做噩梦,梦里他站在我身边却没有看我一眼,无论我怎么喊他拉他,他都无动于衷,然后他拉着他妈从我面前离开,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我眼里。老师,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不想听到有关于他的一切,我想慢慢适应没有他消息的日子,我想把他用最短的时间给忘了,我想正常的活着。”
“他刚刚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当说客,听闻你的一切,我现在什么也说不出口。”
“老师,如果您还当我是您曾经疼爱过的学生,不要告诉他我现在的状况,就当不再和我有联系,行吗?”
“你把新的Q号给我,我保证不告诉他。”
“真的?”
“老师说的话你还不信了?”
“那好吧。”
“马上开学了,研究生的日子也是种煎熬,别太累了,想发泄情绪别憋着,给老师打电话。”
诗懿的眼泪止不住地溢出来,“嗯,知道了。”
挂了辉哥的电话,诗懿心里的压抑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她马上用毛巾被捂着嘴,她怕舅妈听到。
辉哥对着电话沉默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姚健的电话。
“我拿到了诗懿新的电话号码和新的Q号,但是我答应她不告诉你。”
“老师,都这个份上了您就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听了她这两个月的遭遇,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我哭了,我的心比我女儿生病住院还痛千万倍,她告诉我那天晚上从你家小区出来后的全部,我他妈的现在就想抽你。你以后有事儿说事儿,诗懿的事儿以后你就别在我跟前说了。”
“老师,你这是?”
“你安心出国,几点的飞机你短信发给我,我去送机。”
“老师……”
“就这样,我对于诗懿的事儿也是需要时间接受的,她的遭遇比我能想到的要惨万倍,但她很坚强和勇敢。”
“她怎么了?”
“你只需要知道她现在全身心的花时间在学习上就可以了,你不是有远大的抱负和理想吗?你们现在各自实现着自己编织的人生不是很好吗?以后她的事儿你别问了,我告诉你她现在活着就行了。”
辉哥说完把电话挂了,留下电话那头茫然的姚健。
到了出国的日子,很多同学都到机场送姚健,唯独没看见诗懿。
“健哥,你媳妇儿怎么没来呀。”
“她快开课了,忙得走不开,昨天已经电话送过了。”
“四年的异地,现在两年的异国,我们坐等你俩的好事儿啦。”
“哟,辉哥来了。”
“老师,您也来送机。”
“你们谁出国我都送,出息了记得回来报效祖国。”
辉哥看着一脸憔悴的姚健,给了他一个长长的拥抱。
“诗懿我会和她电话保持联系,你放心出国读书,别在外头给我们中国人丢人。”
“她是不是很恨我。”
“你的名字她只用他来代替,你说呢?”
“老师,我后悔了。”
“不说了,改变不了的事实你要学会接受和面对。”
“可是……”
“别可是了,等有时间我们再说吧。”
“老师,你这个拥抱是不是有点忒长了。”
“不愧是老师最宠爱的学生啊。”
“别瞎说,你们每一个我都宠着。”
“老师,我们来几张大合影吧,健哥这一出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聚了。”
“哥几个没事儿吧,我也是有寒暑假的,又不是去坐牢,不至于啊。”
“哎,缺了诗懿的大合影是不完美的。”
“不是开学了,来不了吗?”
“再怎么也得送送吧。”
“也许人家早就提前送别过了呢。”
“嗯,俩人6月才腻歪着,估计就是那时候提前送了。”
辉哥听不下去了。
“大白,大辉,你俩总嘀咕什么呢,人家的小两口的事儿你们掺乎什么呀。”
“没有了,我们就是有点想叶诗懿了。”
“人家已经提前道别了,赶紧拍照去。”
有了辉哥的救场,场面不至于让同学们想太多。十人帮里除了诗懿都到齐了,大家心里明镜着呢,都没有提诗懿,但是大家都默默地打开了手机,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诗懿的电话。
辉哥发诗懿发了一条短信。
“我今天去送机了。”
但是诗懿并没有回信息。
诗懿回小舅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经常在培训中心看书到公交的末班车才回去。到家的时候小舅一家都睡了,诗懿才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儿,明天就是新生报到,诗懿觉得可以解脱一下了。
小舅和舅妈帮诗懿弄被子到新宿舍。
“还是研究生的宿舍好,四人间人少,干什么都方便。”
“不是和在浦口的一样吗?我以为会是两人间呢。”
“单间最好,年龄大了,私人空间还是要有的。”
“哎,管他呢,女孩子读完研就可以了。”
“那是,最重要是找对人,嫁得好。”
“不是都有着落了吗,看你比大姐都着急。”
“大外甥女那么优秀,我不得着急看着。”
诗懿假装没听见,但是心里的阵阵疼又涌上心头。强装笑颜,搂着佳佳,“明天该去你们学校铺被子了。”
“表姐,我们宿舍没你们的干净。”
“现在的高中生都不太会打扫卫生。”
“都是懒筋缠身。”
“你勤快点儿宿舍不就干净了吗。”
“都争分夺秒的学习呢,我可不干这蠢事。”
“呵呵,走吧,别抱怨了,表姐请你吃饭。”
“表姐,最近都没看见你和健哥打电话。”
“我们打电话还能让你听见呀。”
“以前我总听见。”
“现在不让你听了。”
“你就把他藏起来吧。”
“走吧,吃饭去。”
“我去叫我爸妈。”
诗懿洗洗脸,把泪水生生的吞了回去。吃完饭舅妈说带她们买东西,诗懿不敢和舅妈待太久,怕被舅妈发现,所以找了个借口回了学校。
班里一共16个人,本校的8人,校外的8人,只有4个男生,这对女生们而言男生正好是为她们服务的。听师姐说研一课程最多,不仅有公共数学和英语,还有相关专业课,导师同时还会布置大量的任务,留给大家睡觉的时间根本就不够呀。唯一能让大家坚持下去的就是每月将近1000元的补助,男生们的口头禅就是“看在钱的份上”,而女生们的口头禅是“这些钱还是遮不住我的黑眼圈”。
才开学,诗懿就觉得头昏脑胀了,周一到周五,课程满满。课程分学位课、非学位课、必修环节和实践环节。学生根据学校培养方案自己选课,学位课必须全选,非学位课不必全选,但是学分一定要修够。诗懿看了看学分只要修满28个学分就可以了,而且历届挂科的情况几乎为零,也就是考试很容易过。只要熬过了研一后面两年就好过了。
诗懿同寝室的黄小美是广东清远的,性格很直爽,特别笑起来有两个又大又深的酒窝,诗懿和她很谈得来。
“诗懿,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