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的脑子“嘭”地一声炸了个稀碎。
不是,还没完吗?为啥啊?!
“他咋了?”穆勒看着原地崩溃的亚利,一脸懵逼。
“大概在悼念自己逝去的暑假吧。”乌里尔摇了摇头,“亚利,冷静点,说不定只是巧合呢?”
话虽如此,他自己心里也直打鼓,真要继续下去,畜疫灾、疮灾、雹灾、蝗灾、黑暗之灾……排第十的“灭长子灾”指日可待。
按照典故,所有头胎出生的活物,将无一幸免。
乌里尔看了看亚利,又看了看穆勒,他们作为家里的独子,必然都是头胎。
麻烦大了呀。
显然亚利也想到了这些,他匆匆告别忙碌的穆勒,拉起乌里尔跑回了他们的小研究室。
“我们还有一个大活要做。”亚利说着,从背包里小心翼翼掏出一本书,放在乌里尔面前。
这是一本用黑色皮革包裹的旧书,封面上刻着一串烫金的拉丁文。
“《伊波恩之书》,拉丁文抄本,11世纪的真古董,梅丽森老师给我的。”
这本书出自传说中希柏里尔的大魔法师——伊波恩。
虽然希柏里尔早已不复存在,但一个“秘密教团”保管了抄本,跨越时代,此刻传承到了亚利手中。
(希柏里尔:出自希腊神话,一个非特指的国家,位置大体在欧洲或亚洲北部。)
“我不懂拉丁文。”乌里尔无奈一笑,“虽然我也很想试试禁术之类的东西,但你每次念叨起来,感觉都不像人类能发出的音节。”
“这东西对你来说太伤身体了,阿道夫就是这样走火入魔的。”亚利实在想不出什么话能拒绝他,“我有女巫的庇护,问题不大。”
按理来说,每一次使用禁术,施术者都必须承受巨额的理智损伤,可亚利作为高位面来客,施术只受专注值的限制,所以才不至于发疯。
跟女巫没什么关系,他撒了个谎。
但上次在剧院,奈亚仅仅看了他一眼,他直接就过去了。
说明还是扛不住实打实的精神攻击。
“我明白了。”乌里尔点点头,神情似乎并不遗憾,“那就告诉我可以听的部分,我来帮你解读文献。”
……
忙了一上午,穆勒终于给学校里所有猫猫狗狗都折腾了一遍,该包的包,该抹的抹,最后按照父亲的吩咐塞一嘴驱虫药。
换下脏兮兮的手套和袖套,一抬眼,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站在他身边微笑。
“哈勒沃森教授。”穆勒起身,礼貌行礼。
“好久不见。”老人点头回礼。
这位是塞阿提斯大学最负盛名的考古与新闻学教授,穆勒很清楚,他和父亲墨菲·莫奇是旧相识。
毕竟自打记事起,父亲每次远远望见哈勒沃森都会提一嘴:
“他自私又无能,不值得一丝尊敬。”
长大后的穆勒虽然嘴上赞同父亲,但面对长辈还是保留了最基本的礼貌。
他知道他们年轻的时候是好朋友,一起留校任教,一起科考探险,还有母亲……
母亲当年作为考古学新锐,比哈勒沃森现在还要出名。
直到母亲去世,两人反目成仇,就算在同一所学校工作,二十年来也从没碰过一次面。
所以自己大学志愿书上的“地质学”莫名变成了“临床外科”,也是这破事儿害的。
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见穆勒发呆,哈勒沃森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那两个好朋友呢?”
“……他们应该在文学院,三楼的小研究室里。”穆勒回过神来。
今天之前,哈勒沃森从没主动和他搭过话,让人有些意外。
“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我?”穆勒愣了一下,自己不管从哪方面算都是个外人吧?但看看教授的表情,他好像是认真的。
“好吧,我带你去。”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正忙着翻资料的两人同时噤声,亚利下意识把伊波恩之书塞进了靠墙的桌洞里。
只见哈勒沃森和穆勒一前一后进门,乌里尔连忙拉着亚利行礼。
“我听马西亚警长说了你们的事情,真是又一次惊险的经历。”哈勒沃森随手搬了个凳子靠在门边,示意三个孩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