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穆勒并没有被踩死在袭击现场,他被羊群带走了吗?那种能让人变成羊的诅咒……
亚利锤了锤脑袋,他现在就算想帮忙也无能为力,只能乖乖等待结果。
“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没什么大碍,估计晚点就能醒来。”乌里尔看出了他的焦躁,试图转移话题,“她是谁呀?”
“库珀·文森特,波士顿大学的学生,来这里做民俗调查,顺路搭个伙。”
“我还以为你交了个女朋友呢,搂搂抱抱的。”乌里尔试图缓和气氛,结果脑袋挨了一巴掌。
“给我说正事,这片林子到底怎么了?”
“你应该已经在镇上听说了一些传闻。”乌里尔笑容依旧,言语却满是忧虑,
“蒸汽机推广后,北部森林之所以能免于毁灭的命运,多亏有‘母亲’的庇佑——大裂缝,外面的人一般这么叫她。
那儿的确是一条地裂出现的鸿沟,就在索尔索特北边不远处。
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大裂缝,守护‘母亲’,如果没有她,就没有养育我们的森林,祖祖辈辈都这样教训孩子。
但是四个月前,除了索尔索特,其他萨米村落的居民突然全都变成了‘羊’。
这些疯狂的怪物一直在尝试接近‘母亲’,我们只能一边把它们抓起来,一边寻找诅咒的根源和破解办法。
索尔索特是最后的防线,我姐姐赫塔当了族长,还怀着孕,已经十个月了,我必须……”
一提起姐姐,乌里尔脸上习惯性的笑容消失了。
“明天就是新年夜。”他叹了口气,“‘年终漫步’,我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亚利知道这个仪式,一场预言之旅,库珀的研究课题。
看来情况真的很糟糕,他第一次见乌里尔露出这么苦恼的表情。
可是这个‘年终漫步’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以前从没听过类似的「神话」,对此一无所知。
“亚利。”沉默良久,乌里尔忽然抬起头,“真的谢天谢地,你在这里。”
“乌里尔——!”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有人大喊大叫,背景带着一阵阵沉闷的蹄声。
“找到了——回来了——!”
声声悠长的呼号响彻村落的每一个角落,跟着搜索队一起归来的是最后一批人羊,领头最雄壮的一头伤痕累累。
羊角上挂着一块“破布”——冲出木屋的亚利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穆勒的外套。
他呆呆看着人羊的眼睛,最糟的设想终于成真,心也凉得透透的。
“穆勒……”
亚利伸手摸了摸野羊的脸颊,它低下头,似乎在回应呼唤。
“对不起。”他一把搂住羊脖子,“对不起……”
他没有任何办法,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办法,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就这样变成了动物,或许永远都……
“你干嘛抱着一头羊哭哭啼啼?”
正悲伤时,一个低沉的嗓音幽幽响起。
“原来不止会喊救命……诶?”
亚利抬起头,只见黑发少年就站在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才不要变成这种低智能的畜生。”
穆勒血迹斑斑的脸上难得浮现笑意,浑身的伤势简单处理过,依然触目惊心。
随后,他转身看向乌里尔:“诶!别笑了,说正经的——
我觉得这件事你们一定想听听,有关羊群和一条地缝,我刚从那儿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