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打开,只有一块焦黑、几乎辨不出人形的尸骸。
他们说,这是夏诺哥哥。
紧接着,年仅8岁的乌里尔就被赫塔拽出了房间。
他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啪”地断掉了,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不论姐姐怎么安慰,那双迷雾一样的灰色眼睛只是呆呆盯着远方,直到妈妈将他抱进怀里,才终于流下泪来。
那是妈妈最后一次拥抱他。
年幼的乌里尔看着从早到晚都在熬药的爸爸,敲了敲妈妈的房门,没有回应。
那年冬天,他一个人跑进森林深处的地洞,直到新年的钟声响起。
他唤来夜鸦吞食鬼婴,利用树精欺瞒白马,一路畅通无阻冲进了教堂。
他看到一个遮天蔽日的影子从大裂缝里慢慢爬出来,彻底碾碎森林,向更遥远的未知处前行。
“向我奉献。”
羊头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刺耳的杂音不断回荡,大地震颤……
“啊!”
乌里尔猛然惊醒,床榻真的在剧烈抖动,但没一会儿又平静下来。
赫塔姐姐就睡在他旁边,呼吸均匀而深沉,连怀里的婴儿也不哭不闹。
“醒了。”姐夫哥手里捣鼓着药草,语气波澜不惊。
“刚刚……我姐没事了?”
“是。”他叹了口气,轻轻回答。
“另外三个人呢?”
“都活着。”
“真的?!”乌里尔睁大眼睛,接着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活着就好。
他完全回想起了小时候参加“年终漫步”的经历,当羊头吐出靡靡之音,他答应了它的条件——
可既然姐姐和亚利他们都平安无事,那我……不,我必须成为最后一道防线,这份信念绝不能再动摇分毫。
乌里尔翻身下床,即便身体虚弱不堪,也没空休息了。
无论成为怪物也好,祭品也好,他不在乎。
……
“诶呀,我屁股还没坐热呢……偶像,你们小组行动强度都这么高吗?”
村门口,库珀揉着发痛的双腿连连抱怨。
新伤反复叠旧伤,年终漫步还没过几个钟头,又要去追辛妮亚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乐意赶鸭子上架似的……”亚利缓缓扶住额头。
自打刷新在凶案现场,他这辈子估计是歇不下来了。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前往大裂缝,最好能阻止辛妮亚献祭,就算来不及,也要把灾害降到最低。
这种事情,乌里尔果然还是别掺和……
“亚利!”
正盘算着,人已经赶来了。
虽然约翰口中的乌里尔对大裂缝崇拜至极,谁都劝不动,但当亚利讲完整个前因后果,他也没提出异议。
“我明白了。”乌里尔深吸一口气,表情换回一如既往的从容微笑,
“这些事一个字都不要告诉姐姐,我们现在出发。”
……
亚利紧紧抓着乌里尔的腰,鹿背上寒风呼啸,冰刀一样划过脸庞。
倒是隐约能听到另一边,库珀带着穆勒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个蠢货要抱就老实抱,别把我举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