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又有人来破题了!”广场上的吃瓜群众立马喊道。
“尝试破题、是尝试破题!”一旁的同伴纠正道,他已经在此吃了两天的瓜,眼看一个又一个天才来了又去,最后还不是全都束手无策,灰溜溜地离开。
破题?在他看来已经没了希望。
何充手持巨锤,伸出左手,摩挲着与他等高的雪银。
雪银表面嶙峋坚挺、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那质感,有一瞬间何充想到了龙鳞。
“那是谁呀?”有人问道。
“不晓得!”
同班的伙伴立马做科普:“何充,是何充!”
“何充?那是哪个蝼蚁?怎么都没听过,他真的能行吗?”
众人纷纷摇头,“昨日连周玉和陈正坤都败北了,我估摸着就算那些觉醒了血脉的人来,也一样的结果,至于他,我看他就是作秀!”
有人指着何充的背影,丝毫不掩饰嘲讽。
王福兴出言讥讽:“莫要狗眼看人低了,何充只是低调一点,其实力不可小觑!”
“比周玉、陈正坤他们还强?”
“这...我们拭目以待。”
围观人数虽多,却少有几个认得何充;这也难怪,谁让他整日独来独往,都不打理人际关系。
然而此刻何充却不理会众人嘈杂,脑海中却逐渐摒弃了嘈杂的人声、将世界排除在外。
一滴液滴吸收完,再度进入无我状态。
他很明白,此番若不成,那便成了笑话。
但他不同,他深知这一点。
他与周玉、陈正坤都不同;他有底气,他有一堆锻体法术的加持,他有大锻造术傍身。
这是所有人都无法企及的能力。
整个广场在眼前消散,真实世界消失,何充的目光中只剩那块巨型雪银。
锻造第一步,为了持续为手臂输送充足的力量,扎稳脚步。
脚步不稳,一切空谈。
第二步,身体蓄力,感受体内能量,全部汇聚于右臂。
何充只觉右手肌肉中潜藏蛟龙,只待他唤醒,便可冲出渊壑,化作滚滚力量,浩瀚如江河不歇。
抡起巨锤,第一下砸在了贴近地面的下部;巨力横出,将数百斤的雪银直接送入虚空,脱离了地面。
随后锤头如雨滴般密集,那雪银再无落地的机会。
锤出如龙,每一下都撕裂空气,猎猎生风。
耳畔隆隆击打声与狂暴风声交织,那雪银竟肉眼可见地小上了一圈。
若说原本与人等高,那现在再看,却只到鼻子。
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要压缩一半,还差得远。
何充的大锻造术已经圆满,此刻该功法狂暴的锻造之力如瀑布倾泻;
空气仿佛被撕裂,耳畔传来鼓鼓风声。
每一次敲击,都宛如天雷作响,振耳轰鸣。
一击锤头下去,即便隔了整个雪银和数米远的前排观众、也是感受到了无形的气劲。
那是一种特殊波动,一种只有立于此处,才能感受到的特殊力量。
是一种力透矿石,隔山打牛的狂暴力道。
前排那人虽不认得何充,但此刻完全被折服,莫不是锻造术已臻化境。
不愧是凡人所能达到的天花板锻造力,这就是尽头的力量。摧枯拉朽般毁坏着、肆虐着。
而此刻广场上众人已经惊掉了下巴,眼睛都已经长在了雪银上,目光挪不开分毫。
哪个叫何充的学员真真实实表演了一场沉浸式锻造;大家明明靠的那么近,却仿佛身处两个世界。
雪银越大越小,去掉了外层厚厚一层壳,硬生生被何充在空中打成了一颗圆滚滚的球。
原先表面的嶙峋粗糙,也变得愈发顺滑。
何充最后一锤敲下,任务完成,敛气、收臂、放锤。
而他面前,一颗圆球轰然落下,砸的铁盘哐当作响。
广场鸦雀无声。
伏少坤那表情,就像是出了超纲题的老师,遇上学了超纲内容的学生。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王福兴,他激动跳脚:“好!何充!好样的!”
又是一大笔钱到手!
一声惊呼唤醒众人,广场上爆发出惊人欢呼。
有的激动、有的难以置信、而有的则在嫉妒,比如昨日失败的周玉。
伏少坤悄然后退,离开了广场。
............
学宫北院,教员专区。
“守义,那人是你的学员?”
塔楼上,老者身穿一身素净灰袍,浅浅尝了口刚烹好的香茗。
幽幽水汽氤氲而出,随风晕开。
石守义抱拳:“回监正,正是老夫的学生。此人天赋异禀,我将大锻造术传与他,还没几日,没想到他竟然使用的这般出神入化!”
话音落,伏少坤一个飞身,就跳进了塔楼。
“爹,你看见了吧!”
他刚进,就扯着嗓子喊道。一声喊过,才看见一旁的石守义。
“哦,原来石先生也在这。”石守义毕竟有年龄、有资历,身为晚辈的伏少坤端正的摆了个礼。
“少爷客气了!”
监正答:“我自然是看见了,你的题被破了。”
“是啊,你还说我出题出过头了,这不,打脸了吧!”伏少坤双手抱胸,一脸得意。
“这次算你运气好,离家住进学宫的事,我自然没有再阻止的道理,只是记得多回去看看你娘,还有几个兄弟。莫要与族人断了联系。”
伏少坤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