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鬼鬼祟祟写的,怕是很重要的东西。”
“用的不是纸,而是本,想必不是在写密信,那就应该是做些不能见光的记录。”
比如店内又做了几笔血脉交易...何充心中补充道。
可惜房梁略高了点,何充眼都快眨瞎了,也没能看清那本子上写的啥。
趁此时机,何充又简单环顾了屋内摆设。小桌背后有一副神龙腾云图,屋对侧是一座书架,架子前放有一张屏风。
再远处就看不见了,整体摆设自然流畅,很有符合韩著身份的轻奢风。
整整过了一刻钟,韩著才停笔,毛笔静静靠在砚台上,而那本子,韩著宝贝一般轻轻合上,塞进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木盒中;
而那木盒被垫在桌脚,人谁看,都不会在意。
随后韩著吹熄煤灯,起身回房休息。
目送他回房的何充蠢蠢欲动,他来到韩府已经两刻钟了,竟然还没人来抓他。
还在观测中?亦或者根本不讲他放在眼里?
拿不准主意,何充准备溜进房内,先看看韩著的笔记再说。
他跳下屋顶,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摸黑来到书桌旁。
他从桌架下取出小木盒,将桌旁一块砖头临时塞进去顶住,他观韩著就是这么干的。
那小盒通体暗红,破旧不堪,染了好些个灰尘;甚至有几处红漆都被蹭掉,露出木头原本颜色。
“果然,看似寻常最奇崛,呵!”
何充冷笑一声,打开小盒。
一本蓝皮小册静静躺在盒心,入目除了装订线,没有任何字迹。
何充走至窗前,微微开窗,借着月光,他翻开了小册:
【三月十四日,杜娘欲求三两银子,原因无他,父母艰难困苦,子女理应尽孝;女人,就如同蚊子,只会吸我的血罢了。】
【三月十八日,惠娘说怀了我的孩子,且不论此时真假,即便她腹中真有孩子,也未必是我的,难不成我还能不知道她与卖包子的李二、城西的陈员外、陈员外家的卢管事、卢管事的外甥都有一腿,本想再玩几日,看来不得不早早割袍断义了】
【三月二十三日,芸妹竟然跑到府上找我,差点被夫人撞见;这丫头跟了我许久,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气煞我也】
【三月二十六日,今日到王员外家拜访,他的贴身丫鬟小林长得可真水灵啊,或许我也该换一个浔芳的姑娘了】
......
一张张、一页页,十条有八条都牵扯到女人。
何充现在晓得,韩老爷为啥名声不好了。
保持这般复杂关系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还要记下来,他竟然有写日记的习惯!
“他好骚啊!”
何充收回思绪,将手中日记一合。
今夜在外耽搁得也够久了,就拿这本日记走吧。
做好打算,何充当即提笔,寻了张空白纸张,写下短短三行留言:
【日记已被我带走,想要拿回,明晚备好大量灵材,放于天宝楼阁楼之上,我取灵材时,将送回日记】
天宝楼乃韩家另一铺子。
何充将纸条折好,塞进木盒。
那木盒没再被送回桌脚,而是摆放于桌面。
想到韩著必然明日才看见此留言,何充拿到灵材的时间,其实是后日。
说罢,他取出一根银花箭,一同放入木盒中。
而银花箭的一段,仍然绑着一张小纸片,上面草草画了个抽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