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高奉元听了这话倒很高兴,他也少见鸢儿脸红。这姑娘不管何时都是一副吃得开的样子,娇俏顽皮,偶尔羞涩起来,愈发动人。
他料想,若是洞房时,鸢儿面色该红成什么地步?一念及此,不觉兴奋几分。
凌霄子转过身,打量了高奉元一番,眉头微皱。
鸢儿疑惑道:“真人,可有不妥?”
高奉元也同样疑惑,但是凌霄子道行匪浅,业林城内人人敬之,他自然信得过凌霄子皱眉必有内情。
凌霄子摇摇头:“没什么?”
鸢儿眼波流转,他并不信道长会无缘无故皱眉,思忖两息时间,她就有了主意:“奉元哥,我们不妨让真人测测我们八字,如何?”
尽管八字已经测过无数遍了,但看见鸢儿兴奋的面庞,高奉元还是点点头,同意了。若是凌霄子也首肯,他们必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鸢儿急切想要知道凌霄子的态度,先前为他们测八字的道士虽然道行不比凌霄子深厚,但也不是泛泛之辈,不会测错,她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凌霄子吐露真情的契机。
“不必了。”凌霄子转过身,“你二人八字相合,婚姻美满。”
这次轮到鸢儿皱起眉了,她完全不明白真人刚刚到底看到了什么才皱眉,难不成与姻缘无关?
确实与姻缘无关。
凌霄子虽凡人,但已是八阶修士,悟得天机,他看的是“气”,是“命”。他看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死亡。
高奉元命不久矣。
鸢儿低声婉转,半是商量半是恳求地对大哥和未婚夫说道:“我与大师也是多日未见,想聊聊天,不知两位君子,可否先去外面走走,容我稍后再见?”
自无不可,高奉元和郭上尧相视一笑,出了门。
二人走后,郭上鸢俏脸一冷,恭敬地跪在凌霄子面前:“真人,您刚刚可是看到了什么,我夫...陛下他是否有什么不妥?”
凌霄子淡淡道:“我且问你,你对此人意下如何?我是说,抛开家族联姻不谈,你对他有情分吗?”
“有!”鸢儿十分肯定地回复,“奉元哥面相俊朗、宅心仁厚、治国有方,他这人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我也是爱慕已久。”
“生离死别,不离不弃?”凌霄子继续问道。
“是!”
“那就去吧,其他的都不重要。”
凌霄子说完就推开门,朝外飞去,只留鸢儿一个人在殿内。这姑娘并不傻,她仔细回味着“生离死别”四个字,心里多了几分苦涩。
凌霄子转瞬就来到何充与香香藏身的角落,直勾勾地盯着他。
何充默默咽下一口唾沫,他现在慌得一批。
香香也是神色一紧,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这道士修行已深,怕是非比寻常,他现在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凌霄子目光扫过。
“你二人身上气息怪异,敢问何人?”
何充咽了口唾沫,贴近香香耳边,悄声问道:
“在传道画作中死了会怎样?”
“现实中受些影响,修养一阵便好,并无大碍。”
这么一说,何充心中也松了口气、这老道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样子。
“嗯?你二人是通过传道画作来到这方世界?”凌霄子;捋着胡须,愈发仔细端详。
何充点点头,未做否认。
“哈哈哈哈”老道仰首大笑,“那幅画,正是我留的。”
“敢问你们过来时,已经过了多少年了?”
香香整顿面容,恭敬答道,“回前辈,已经过了十八年了。”
“原是十八年后来的客人。”老道似有所思。
“你这小娃,身穿道袍,可是道士?”他盯着何充问道。
何充点点头,“我与太清观有缘,现如今,独自看守太清观。”
老道欣慰地舒展了眉毛。
“既然来了,自无让你们空手而归的道理,我各传你们一道法术,望你二人日后有所成就,能够心系苍生,以天下为己任!”
说罢,他在二人头上各点了一指。
两团小光钻进二人脑壳。
何充的身形不由自主晃动起来,像是提线木偶被人操纵一般,凌霄子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直至遥远的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周围的光景如同镜面一般点点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溅落黑暗中,消失不见。
还是太清观,那个寂静的夜晚。
何充睁开眼,他已经从幻境中出来。
香香睁开明眸,疑惑道:“这老道传了个什么法术呀,我一点也不喜欢。”
她转过头,“你呢,老道传了你什么法术?”
何充急忙查探,发现脑海中多出一门秘技,名为徐行止追;又有一门道家法术,望气术。
“额,一门普通道家法术,名为望气。”
香香一跺脚,“他传我净衣术、嫌我衣服脏是吗,就这还拯救苍生呢,老道真是小气!”
何充讪笑,这道士似乎有所寄托,又同时有所防备。
“香香姑娘,时间也不早了,不妨早些休息吧!”
此一遭,他确认一件事,香香是修士。并非初见那般看似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