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妹,旁人的事终归是命数而定,也怪不到任何人身上。生死各有天命,也非是因为谁就会改变。你也无需记挂那些谣言,过好自己的便是。若是谁的过错都背在身上,那世间人活着就累多了。”柳琴君慢悠悠的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脸上也未有哀怨之后,才低声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日子到底是自己过的,冷暖自知。你也无需顾及这顾及那,便什么事情都往身上揽,更无需不论好坏都受着。王家大郎的名声如何,想必你比我清楚,先不说他自作孽,单说你们尚未议亲都算不得数。人需往前看,对人对自己都切莫太过谦卑了。”有些话不该她说,但惹了她,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裴沂静静的看着柳琴君,这些话从柳琴君口中说出来已经非常令她吃惊了,更何况对方似乎还在暗示她什么。
王家大郎虽不算有名的纨绔,但做的事情也着实有些不堪,坏品性更是比比皆是。这般人原应是配不上阆王府,但她母亲依旧没有介意,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将她赶快嫁出去,以免连累阆王府名声而已。就如同这人的生死非是她能定的,但每一任的过错都还是会怪到她身上来。
她没有再说话,柳琴君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收拾东西转身离开。
话已点到为止,至于裴沂会不会改能不能听,那与她也无关。
裴沂在祠堂关了一晚上,午时才被放出来。原因不是别的,而是阆王下朝归来,临到午时,才想起来今天没有见到十一。一问之下得知十一正在受罚,还是因为王家之事。裴旸本来就看不上王家儿郎,不过是因为夫人坚持和顾念十一的名声罢了。如今王家趁他不在的时候,上门要说法,着实让他有一些生气,所以大手一挥,让裴沂出来了。
裴沂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去向父亲问好,尚未靠近房间,便听到里面传来争执的声音,而这声音正是她父亲和母亲。里面的内容也与她有关。
母亲嫌弃她累死三任未婚夫婿,连累她被王家舅母纠缠,非常不悦。
“那王家大郎可不算,他们八字都没得一撇,这事也能怪到本王府上来。”只是尚在议亲的阶段,什么仪式都没有,算不得真正的未婚夫婿。裴旸闻言更是不喜。
可正是因为这八字都没得一撇的人都死了,不正坐实一些流言蜚语吗。
“王家舅母可没说是十一的问题,但张口闭口却又暗示这个问题,这才是最让我生气的。你说她要是好好的,我何曾受过这般气。”若是寻常人家,随意打发便是了,但偏偏是大伯嫂的娘家,这才让她不得不受着。想到大伯嫂的哭闹挤兑,她就更加不悦。阆王府中二房为主,却偏偏因这事让她不得不忍着,所以火气更甚。
“你还受气!你前日把她一个人落在那清崖山,你就不怕她遇到什么危险吗?”裴旸的声音带了一些怒气。
“她生性顽劣,误了回程的马车,与我何干。更何况我第一时间也让曹管事去寻了。”
佟林纾略带冷意的声音传过来,裴沂再也站不住,转身往院外走。刚出院子就遇到裴恒。
裴恒是四叔家的大郎,但在府上排行第三,所以裴沂称呼他为三兄。大兄次兄都外放为官后,府上便是三兄最大。况且他年少聪慧,是以裴旸极喜欢带着他出门。就连昨日的庆典,裴旸也只带了他一人。
“三兄。”裴沂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