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姜子牙解释道:“我这一计,乃是‘骊龙取珠’之计,譬如海中有骊龙,其颌下有珠,价值千金,我欲得其珠,需以自身为饵。但若是去的人功力太高,怕是会引起妖人疑心,或至藏匿遁逃,或至骤下毒手,反为不美。”
几人见他转弯抹角说了半天,原来是想让雷震儿去,都觉得太过凶险。
雷震儿自进得房来,因自觉功力低微,怕是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成为大家的负累,故此不敢多嘴,只是听众人筹划。
此时见说到自己身上来了,他便站起身来,向姜子牙深施一礼,道:“师叔若是不嫌弟子艺业浅陋,功力低微,弟子愿听师叔调遣,绝不推辞!”
姜子牙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坐下来,道:“震儿胆气过人,不愧为我阐宗门下弟子。我意令汝乔装改扮,扮成一个樵夫上山打柴,若是妖人竟对汝下手,我自有办法找出彼之巢穴。”
哪吒问道:“师叔,雷师弟功力尚浅,若是妖人起心害人,如何抵挡?”
“师侄虽虑得是,若然我推算不错,那妖人必不会下手,只不过会先擒捉回巢穴罢了。”姜子牙神色自若,似乎早有筹划。
龙吉儿奇道:“师叔,这却是为何?”
姜子牙道:“汝等有所不知,凡行这邪法,需得阴地、阴时、阴人,如此三阴具备,这邪法才更是利害。如今妖人的巢穴必是阴地,其必待阴时方才行邪法下手取人生魂,而据我推算,最近一月的至阴之时便是三日后的午夜子时时分。只要我等在此之前找到彼隐匿的地方,不但震儿会安然无恙,我料那几个失踪之人也必定安然无恙。”
众人听他说得有理,疑团渐解,杨戬却思虑缜密,问道:“曾记得师叔言道妖人多半会选择阴辰之人下手,现今雷师弟并非阴辰之人,如何知道那妖人一定会现身?若是彼不出现,岂不耽误大事?”
姜子牙轻轻敲敲桌子,点点头道:“杨戬师侄说的极是,震儿确实不是阴辰之人,但其修行多年,精元充盈,比阴辰之人更具功效。兼之其现在功力尚浅,即使妖人见了也不过认为彼乃天赋异禀,不会怀疑其是修行中人。若是汝等中有一个去了,只怕是瞒不了那些个妖人,反被识破,又费更多手脚。”
听到这里,房中几人这才全然明白姜子牙的用意,便齐齐看着雷震儿。
雷震儿连忙道:“师叔,虽然危险,但弟子情愿前往。”
姜子牙微微点了点头,道:“师侄放心,到时候汝只要依我筹划而行,我再设下法术护持,当无大碍。”
当下几人又细细谋划了一番,便各自回房休息,却是龙吉儿与任福老母一间,任福与父亲一间,杨戬与哪吒一间,姜子牙与雷震儿一间。
姜子牙与雷震儿回到房中,姜子牙道:“雷师侄,汝在云中师兄门下多少年了?”
“十年有余。”
“可曾学些什么法术?”
雷震儿脸色微红,道:“弟子资质愚钝,在恩师门下这十来年,竟是一事无成。”
姜子牙奇道:“怪矣!我跟随中黄师兄多年,也颇涉猎风鉴相人之术,观汝相貌清奇,骨骼特异,实在是修行之种,如此必是别有缘故。”
雷震儿略带些沮丧,道:“弟子也不明白,有时只觉得师尊传授的法术并不繁难,只是一到施法的紧要关头,行气便时时有些阻滞,十次能成功上一二次就算是万幸了。”
姜子牙沉吟片刻,道:“这其间的玄机,我一时也参不透,难道云中师兄也没对汝说起过吗?”
“师尊曾对我言道,当年救我之时,我已奄奄一息,命在旦夕。师尊也是见我有些异于常人,这才施法救我,收列门墙。学法之事,我也向师尊请教过,但师尊却从未向我说起过这其中的玄机,只是勉励我‘精诚所加,金石为开’,时时督促我修习扎根筑基的功夫。弟子深信勤能补拙之理,倒是不肯自废自弃,一心想窥测这真人妙境,以后还要师叔多多指点才是。”
姜子牙哈哈笑道:“师侄,汝能明白此理,其实已经是修行正途了,现在不过是时日尚浅罢了。想当年,我刚刚入门之时,论起资质只怕还不及汝,子豹师弟的资质便远胜于我。我二人入门前后不差几年,修习法术,师弟一学便会,我却千艰万难。后来我耐不住山间清苦,与中黄师兄说要弃法下山,师兄也不阻拦,由着我下山。”
雷震儿奇道:“师叔后来并未半途而废,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