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殿来,只见殿中的陈设与昆仑山的玉虚殿一般无二,正中端坐两位真人,神灵内敛,返璞归真,正是自己的师尊元始真人和师伯太上真人,而两边的座上除了几处空着之外,其余坐着的全是自己的师兄,唯有中黄丈人和太乙子不在其中。
姜子牙不敢怠慢,连忙趋前数步,大礼参拜,元始真人大袖一摆,道:“子牙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姜子牙还是恭恭敬敬稽首三拜,这才站起身来,给众位师兄见礼完毕,立在一旁等师尊问话。
元始真人微笑道:“子牙前去风山,可曾取了什么来?”
姜子牙连忙从囊中取出那卷玉册,双手递给元始真人,道:“弟子幸不辱命,取了这个回来,不知可是师尊要的东西?”
元始真人接了过来,也不开拆,顺手放在一旁的玉几上,问曰:“在那洞中可有什么见闻?”
姜子牙正有满腹疑惑,便将自己如何寻得风洞,如何与怪兽搏斗,如何又与金吒和木吒战了一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元始真人听罢,对太上真人微微一笑,道:“师兄,看来子牙尚未明白此中的关键,这却如何是好?”
太上真人轻捻长须微微颔首,道:“红尘里走一遭,灵性难免蒙昧,既如此,师弟可将氤氲镜拿来与子牙看,助其速速反本归真,也好托付大事!”
元始真人点了点头,道:“师兄所言甚是,就依师兄之言!”姜子牙在一旁听得如堕云雾。
却见元始真人将大袖一摆,一物飞上殿角,悬在空中。众人定睛看时,原来是一面径约三、四尺的铜镜,此镜样式古朴,精光四射,突然放出柔和的白色毫光。
姜子牙不明就里,看向师尊,但见元始真人眼含笑意,内蕴勉励之色,姜子牙福至心灵,一步步走进那白光之中,猛觉得背后有人推了一把,接着眼前一花,便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所在。
只见面前两座绝顶尖峰,高耸入云,相对而立,两座山峰上各有不下数千人之多,或坐或站,尽皆身携兵刃,静默无声,似乎正在互相对峙。
姜子牙凭虚凌空,站在两峰之上的半空中往下俯瞰,但两边人众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姜子牙心中纳罕,心道:“这两群人看穿着装扮都是修行之士,为何却聚在此地,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同侪?”
这时只见左首峰顶走出一人,身材高大,罩一件玄色披风,指着右首,厉声喝道:“尔等自命正派,处处与我教为敌,而今到此,战又不战,降又不降,真是缩头乌龟,笑杀我辈中人!”
话音未落,便见右首山峰人群中也站起一人,大笑道:“金鹏休要猖狂,若不是那泰厉迟迟未至,岂能容尔存活至今?久闻汝名列煞君,广有神通,我偏不惧汝,尔若着实想死,来来来,待我与尔决一死战?”说着飞身而起,向左面山峰飞来。
突然间一道沉雷在天际响起,接着便是一片血红色的云团飞驰而来,云团中爆出一道青黑色的闪电,向那人劈来,空中瞬间响起一声大喝:“通天小儿,猖狂至极,受我幽雷!”
那通天正飞速向前,雷电来得又是快捷无比,眼见就要劈个正着,忽见一道金光从右首人群中飞出,在千钧一发之际裹住通天的周身,那幽雷虽正正地劈在金光之上,却犹如石沉大海,毫无效验,只一瞬间金光便卷着通天回到本阵。
金光散处,现出一个老者,须发皆白,仙肌玉骨。老者叱退通天,大叫道:“煞尊,劣徒心浮气躁,休要迁怒于彼,既然依约前来,不知先前之议意下如何?”
那红色云团已到近前,只听“啪”的一声,在半空中爆开,现出一个身材魁伟的巨汉。他身着乌金战甲,手中持一柄巨斧,顶生双角,面如铜锈,赤红头发,巨口獠牙,生得甚是凶恶。
只听他哈哈狂笑,叫道:“鸿钧老儿听着,要我等教众拱手退让,无异于梦中捉风,尔等自命正派,不过是虚诈之徒,尔若果有手段,便将我百万教众一并屠了,何必多言?”
鸿钧真人长叹一声,道:“既然煞尊一意孤行,今日之战势在难免,为免双方死伤,老朽另有一议,不知煞尊能否应允?”
那煞尊泰厉傲然道:“鸿钧老儿,我素知汝修为见识不在我下,这六合之中能令我心服者唯尔一人,只要汝不重弹旧调,其余倒也并非不能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