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真人轻笑一声,曰:“蒙煞尊如此看重,老朽五情愧赧。贵方教众不下万人,我辈同类也有万人之众,若是混战,死伤必多,大违天和,想必煞尊也不想看到。莫若我二人独斗,汝若胜了,我等同类便归隐昆仑,从此再不涉足红尘世事;但若老朽侥幸胜出,尔便须率众退出天下诸洲,自何处来,回何处去,不知煞尊意下如何?”
泰厉听得鸿钧真人竟向自己挑战,心中大是踌躇,暗道:“早有耳闻,这鸿钧老儿行事一向谨慎,今日为何如此行险,莫非是自信能胜我一筹?”
鸿钧真人见泰厉沉思不语,便大笑道:“人皆道煞尊英气豪上,襟怀雄爽,乃是天下第一等的人物,今日里为何如此犹豫不决?莫非是怕了老朽不成?”
泰厉闻言,不怒反笑,道:“好好好,一言为定!鸿钧老儿,我这便来领教领教!”说罢挥动巨斧,只见一道血红气劲凌空向鸿钧真人斩来。
鸿钧真人飞身起在空中,立时有一派金光护住周身,接着在其掌中现出一根树枝,须臾化作一根长杖,杖头如一灵鸟,振翅欲飞。
他挥动此杖,突然在空中化现出一片繁茂的树叶,其叶质如绫罗,色如青玉,叶间玄花黄实,光芒夺目,异香扑鼻,重重叠叠,将巨斧气劲化为无形,玉叶也随之消散无形,这正是鸿钧真人多年修炼的玄妙之宝――建木神杖。
泰厉这招本是试探,见鸿钧真人举重若轻,瞬间化解,也动了真火,当下在空中高高跃起,挥动巨斧,迎面一个“开山式”当头劈来。
只见鸿钧真人不慌不忙,将手中建木神杖向上迎去,正正撞在巨斧斧刃之上,只听“喀嚓”一声,竟将那巨斧斧柄生生震断,斧头飞旋而出。
泰厉麾下教众齐齐大吃一惊,未曾想到那一根柔弱的木杖,看起来似乎风一吹便会折断,竟有如斯威力。右首山头的正派弟子却是人人振奋,欢声雷动。
好个泰厉,巨斧被毁竟是浑不在意,掷去斧柄,摇身一变,竟变成三头六臂,六只手各持干、戈、锤、戟、刀、钩六件兵刃,飞身旋动,像是一阵旋风向鸿钧真人冲来。
鸿钧真人见泰厉大发神威,也不怠慢,反掌在自己顶门拍了一记,只见一道白气冲天而出,分成三股,须臾化为三位羽士。
当先一位,头戴星冠,身穿淡黄袍,绘河汉图,手持阴阳剑;第二位,头戴云冠,身穿月白袍,绘三足乌,手持玄殳;第三位,头戴希有冠,身穿翠羽袍,绘白虎,手持玉戚。三人呈犄角之势,分立当场,将泰厉团团围住。
泰厉前冲后突,初时尚见人影,到后来便只见一道红色旋风在半空旋来旋去,却始终冲不出三个羽士组成的阵势。如此战了约有半个时辰,泰厉心中烦躁,忍不住使出自己毕生的旷世绝学――天煞九变。
这“天煞九变”是泰厉独创,乃是吸取天地霸厉之气修炼而成,每至一变,功力便可瞬间增长一重,若至最高境界功力竟可凭空提升数倍,其威力虽不能开天辟地,却也足以翻江倒海、搬山卸岭。
只是这“天煞九变”太费真元,其势不能长久,是以平时泰厉也甚少使用此等功法,如今见鸿钧真人实是生平第一扎手的敌人,故此不惜大耗真元也要将鸿钧真人格杀于此。
这“天煞九变”需将全身功力凝于一体,所以泰厉将手中六般兵刃向三位羽士掷去,借机摇身变回原形,三位羽士各自抵挡,突然感到一种无形之力向自己迫来,不由自主向后退了数步。
鸿钧真人适才见泰厉变出三头六臂,知道泰厉功力乃天下第一等强悍,也不敢草率应对,便使出“一神化三真”的无上妙法,将先天一炁化成三位羽士,将泰厉围在场中,以免殃及众弟子。
谁知那泰厉突然变回原身,继而又感到他功力大盛,鸿钧真人便也收起法身,仍复为一体,运起先天一炁全力抵御泰厉的煞功。泰厉连催功力,不过片刻间便已至天煞四变之境界,比平时功力已是暴涨一倍,在场人众中能抵御如此功力者百不过一二人。
谁知鸿钧真人催动护身金光护住周身,那功力竟然只不过能吹得鸿钧真人的衣袂飘摇飞舞,却难以撼动他的本体。
泰厉心中大怒,大吼一声,吼声惊天动地,功力陡然又上一层,受此巨力冲击,身上所穿战甲竟隐隐出现裂痕,甲叶已然开始片片崩落。
在场人众离得虽远,却也渐渐抵挡不住这煞功的冲击,谁知这气劲再厉害却依然不能击破鸿钧真人的护身先天一炁。
泰厉见还不能伤及鸿钧真人,心道:“今日终不能善了,若再拖延下去,便是击败了鸿钧老儿,也必真元大伤,如今势成骑虎,莫若拼了吧!”想到这里,决心一下,更是猛催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