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真人独自从洞中飞出,又言道险胜煞尊泰厉,直至飞升,双方众人皆历历在目,看得分明。诸煞君虽然挂念尊主,却慑于鸿钧真人的威名不敢妄动,见鸿钧真人业已飞升,只道泰厉也是凶多吉少,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当下便要令人下洞,寻访泰厉的下落。
谁知通天真人甚是警觉,见邪派教众有所异动,便大声喝道:“妖邪丑类,尔等意欲何为?”
那女子煞君道:“太上真人,如今双方决斗已止,我等欲寻访尊长,尊驾莫非是要阻拦吗?”
太上真人尚未回答,身后一人凑在耳边道:“师兄,师尊曾言道,我等需尽量避免双方再起刀兵,造下无边杀孽,幸师尊与那泰厉赌斗已是险胜,何不以此为由,逼这班煞君率众退却,也可免黎民受苦,苍生遭殃!”
太上真人点点头,道:“师弟所言有理!”便向前一步,深施一礼,问曰:“贵教现下可是由尊驾执掌吗?”
那女子尚未答话,旁边却又闪出一人,却是黑袍裹身,身材甚是高大,答道:“若尊主在,我等自是以尊主为首,尊主不在,我等一众煞君自然做得了主!”
太上真人道:“如此甚好,现下煞尊不在,尊驾想必也做得了主!”
那人颇不耐烦,讥笑道:“汝这贼首,有何高论不妨直言,喋喋不休,好不烦人!”
太上真人也不生气,曰:“诸位煞君,我师与令尊主之约可还作数?”
此言一出,邪派众人皆缄口不言,那女子心道:“若说不作数,则尊主威名一落千丈;若承认作数,那现下鸿钧真人至少现出真身,尊主却生死未知,恐怕只能算输,莫非真要率领教众退却不成?”心中大是为难。
旁边那人却朗声道:“尊主一言即出,上凌霄汉,下震山川,自然作数,但鸿钧老儿连番使诈,此战当是我尊主胜出!”
太上真人尚未答话,通天真人越众而出,冷笑一声,喝道:“久闻贵教惯会颠倒黑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师尊明明已将泰厉斩却,尔等却腆颜言胜,羞于认输,真乃毫无廉耻!”
话音未落,邪派众人便开始鼓噪起来,一通乱骂:
“明明是鸿钧老儿使诈,尔等自命正派,不过是欺世盗名!”
“不错!鸿钧老儿功力低微,不敢接尊主一剑,落得个横死,尔等还敢在此大言不惭!”
正派之士见他们竟然开始辱骂,纷纷反唇相讥,太上真人见双方众人越说越僵,只怕过不了多久便要兵戎相见,连忙大声道:“双方不要鼓噪,诸位煞君有何主意,我等静听!”声音明朗清越,竟将山谷中数百人的争论辱骂之声尽数压了下去,远处竟有回声隐隐呼应。
那煞君依旧沉默不语,旁边那人却大声叫道:“那鸿钧老儿业已身死,我尊主只不过暂未露面,怎见得就是那老儿胜了?只凭其一面之词,如何能作得数?我也有一议,尔若敢与我一战,胜得过我,再来聒噪不迟!”
通天真人哈哈狂笑,喝道:“金鹏听着!我久有领教之心,早想与汝一战!若非师尊拦阻,尔已授首多时。来来来!我来领教高招!”说罢,纵身飞上虚空,只见他头戴金霞冠,上嵌灵宝,显出万道金光;身着皂罗袍,刺绣仙鹤,笼罩千条瑞霭;手持三尺锋,脚踏步云履,真个是仙中翘楚,世外高人。
再看那身着黑袍之人,早就按捺不住,见通天真人索战,也借一阵狂风飞上半空。他身着的黑袍向外鼓荡,“啪”的一声爆成千万碎片,显出黑袍之下的身形。
只见他长发散落脑后,衣襟随风飘摇,身着描金战甲,头戴青铜鹏冠,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两只鹰目炯炯有神,鼻直口方,虎肩熊背,浑身杀气,面色肃然。好似是恶灵降世,又如同凶煞临凡,正是煞尊泰厉麾下第一得力的将主。
此人煞功固然十分高深,但其无穷的杀意和强悍的膂力才是他真正最可怕的地方,论起煞功他未必能够技盖群雄,但对阵临敌、纵横沙场,则其凶蛮尽显。教中早有传闻,孔昭煞君煞功第一,美艳无双,如同世外的仙灵;金鹏煞君武功最盛,手段极狠,是不折不扣的暴君。此人纵横天下多年,所到之处几无败绩,暴戾凶名四海远播。
那通天真人天赋甚佳,算的上是正派的修行奇才,又得鸿钧真人的悉心教导,功力已到“三花聚顶,五炁朝元”的高深境界,唯其本性狂傲,听说金鹏煞君的威名,心中早存一较高下之念,见他接受挑战,当下便高声喝道:“金鹏小儿!尔有何能?速速前来受死!”
金鹏煞君仰天哈哈狂笑,叫道:“通天贼子,既然尔一心求死,便让汝尝尝千刀万剐之刑!”说罢,轻抖双肩,背后忽地伸出数道羽翼,翻滚如毒龙,健捷似恶虎,向通天真人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