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子拉着姜子牙的手,让进屋中,二人分宾主落座,南极子这才道:“师弟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三年前一别,掌宗师姐命人召我回山,途经白虎岭,因贪图山中猴子酿的‘猴儿酒’,多喝了几杯,不想失礼无状,掌宗师姐翻脸无情,命我来此昆仑后山守山思过,如今已快三载了!”
姜子牙闻言吃惊不小,道:“师兄适才言之,此乃是昆仑后山,不知究是何处?”
南极子奇道:“师弟适才从玉虚洞中出来,为何却来问我?这里正是玉虚峰后山!”
姜子牙道:“小弟委实不知,我一向随中黄师兄修行,少来玉虚峰,却不知玉虚峰后山有如此玄机。”
南极子点点头道:“那倒也是,这玉虚峰后山玉虚洞中有一暗道,向前可以通到玉虚后殿,而且也是出入玄界的唯一门户,向来少有人知,师姐遣我到此,便是要我担负这守山之责!”
姜子牙笑道:“师兄平时最喜游山玩水,如此一来,便哪里也去不了,好在这后山景致大有可观,想必师兄也甘之若饴!”
南极子苦笑一声,道:“师弟不要拿我取笑,想我平时是闲散惯了的人,却被拘在此处动弹不得,哪像师弟能游历山海,自在逍遥,实实令人羡慕!”
姜子牙道:“师兄福德双全,不似我辈俗世中人,求片刻安宁而不可得,终日扰攘在红尘之中,怎及得上师兄清闲?如今我奉两位师尊之命下山,再会无期,不知师兄何以教我,还请不吝赐教!”
南极子微笑道:“师叔遣汝下山,莫不是已将‘封神箓’传汝?”
姜子牙不免有些讶异,道:“正是如此,却不知师兄何由得知?”
南极子故作神秘地低声道:“师弟有所不知,这封神箓我久已闻名,无意中曾听得中黄师兄与太乙师兄偶尔提起,道此事关乎我正派天数气运,实是非同小可,门中唯有姜师弟方才能担此重任。方才汝说刚刚去见二位师尊,奉命下山,故此愚兄才推断这‘封神箓’落在师弟手里。只是我从来未曾见过此物,师弟可否取出,让为兄一观?”
姜子牙连忙道:“师兄既要看,小弟岂有不允之理!”说罢从百宝囊中取出封神箓,递于南极子。
南极子接在手中,端详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便递还给姜子牙,道:“为兄看了这许久,难明奥秘,但两位师尊既重重托付于汝,必有深意,但有一事,师弟须得小心。”
“请师兄明示!”
“适才我要看,汝便取出交予,若是有人巧言哄骗,如之奈何?”
姜子牙闻听此言,额角渗汗,面容发烫,忙点点头,道:“师兄说得甚是有理,小弟谨记在心!”
正说话间,南极子的弟子鹤童子奉上香茗,又取出几只木碗,盛着些交梨火枣蟠桃碧藕等物摆上来。
南极子端茶敬客,道:“师弟,为兄在此清寒度日,身边别无长物,唯有清茶一杯、三五果品,聊表饯行之意!”
姜子牙一边称谢,一边喝了口茶,只觉得口颊留香,回味无穷,道:“师兄美意,小弟尽知,正好小弟走得辛苦,实在是好茶!”
南极子哈哈大笑,道:“师弟可知为何走了数里山路便疲乏不堪么?”
姜子牙本就心存疑惑,听他一问,忙回道:“正要请教师兄,小弟虽不济事,往常倒也能走百十里山路,何以今日走不上数里,便觉得双足酸胀?还有那倏出倏消之雾,更是诡异莫测!”
南极子复又斟了一杯茶递与他,笑道:“师弟有所不知,我来此处之时,师姐付我两件法宝,一名‘雾母’,能作百里大雾,卷起时便似是一卷白布,若张开时,好似一层帷幕,张开一尺便是一里之雾,一丈便是十里之雾,若是十丈全然展开,便是方圆百里也尽入雾中,今日我欲遣童儿上山采摘鲜果,故此收了起来,所以此雾片刻之间便尽消融。”
“另一件名为‘山河社稷图’,包容四象变化,暗含八卦运行,非同小可,若将此图展开,便依地形化作山川河流,师弟在山中虽走不过数里,实已在图中走了不下百里之遥,故此劳累,此乃师姐为助我守山故传法宝耳!”
姜子牙方才恍然大悟,连连夸赞仙家法宝之奇。二人又饮了几杯清茶,吃了几块果品,姜子牙不敢久留,便要告辞下山。
南极子送至门外数里,道:“师弟,为兄有师姐禁令,严命我不得离山半步,故此我只能送汝到此,不能远送,望汝一路珍重,功行圆满,早日回山!”姜子牙拜别师兄,飘然下山而去。
姜子牙又走了一程山路,来到山脚,回头看时,已是不见南极子身影,刚要驾起遁光,忽听得背后有人大叫:“姜师兄!”姜子牙吃了一惊,却不敢回头,心中想起一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