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跟随中黄丈人修行时,听师兄讲起有一邪术,便是在背后唤人名讳,若是不小心答应了,立中邪术,顷刻间魂魄离体,不省人事,任人宰割,故此不敢回头也不敢答应,一时也忘了遁术,只是紧步向前赶路。
背后那人又叫道:“子牙兄!”姜子牙还是没有答应,如此三番五次,姜子牙绝不答应,只管埋头赶路。
背后那人似乎恼羞成怒,出言讥讽:“吕尚!不想汝如此薄情忘旧!呼汝数次,竟是应也不应!宁不念同窗学艺数十载之情乎!”
姜子牙听得如此言语,心中一惊,他本姜姓吕氏,单名为尚,此事少有人知,能知此事者,必是亲朋近友。忙回头看时,见一羽士飘然而来,头戴玉冠,身着淡灰八卦袍,足蹬麻鞋,背上斜插宝剑一口,生得面皮白净,脸形瘦削,圆眼鹰鼻,正是师弟申屠公,玄号子豹。
姜子牙拱手一礼,满脸堆笑道:“师弟,不知是汝,有所怠慢,得罪了!不知师弟从何而来?”
申屠子豹傲然道:“师兄,我专为汝而来!”
姜子牙奇道:“不知师弟相候,所为何事?”
申屠子豹问道:“听闻师兄前去见了师尊,领命下山,可有此事?”
姜子牙点点头,道:“确有此事,师弟何由得知?”
申屠子豹并不回答,却道:“如此说来,‘封神箓’是落在汝手中了?”
姜子牙本想不认,又是同门师弟,不好妄语,便道:“正是,师尊命我下山,以应天数!”
申屠子豹哈哈狂笑,道:“师兄,汝欲建此功业,可谓自不量力,汝怎知世道凶险,天数难测!”
姜子牙却不生气,正色道:“师弟也说得是,本来愚兄天资所限,并不敢主动请命,但二位师尊郑重托付,身为弟子,只可勉力而为,岂能轻言推辞?”
申屠子豹阴恻恻一笑,道:“这个好说,小弟有一良策,可替师兄分忧!”
姜子牙知他向来足智多谋,只道他是好意,喜道:“如此甚好,师弟有何良策,快快道来!”
申屠子豹假作肃然,曰:“师兄将‘封神箓‘传给小弟,一则我等份属同门,同是为我宗出力,也不算违了师尊之命;二则并非小弟夸口,我之智谋、功夫、修为,无一不胜过师兄远矣!小弟代劳,师兄亦可免除奔波之苦,岂不两全其美?”
姜子牙万万没料到他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心中踌躇:“下山之时,师尊命我好好保护‘封神箓’,万不可落于他人之手,如今师弟硬要来争,这该如何是好?”
申屠子豹见姜子牙犹豫不言,只道他有些心动,便出言激之曰:“师兄,我知汝向来嫉我道行高深,智谋深广,可敢与我赌斗一场?我若败,从此不再纠缠,且从旁襄助;汝若败了,便将‘封神箓’拱手相让,我来建此功业!”
姜子牙知道这个师弟向来心高气傲,不肯服输,但也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便打定主意,一言不发,转身欲走。
谁知申屠子豹见姜子牙扭头要走,突然恼羞成怒,“仓啷啷”拔出背上宝剑,剑指姜子牙,大叫道:“谅汝学道数十载,不过是些五行遁法,浅薄之术,怎及我艺业高深?我可取下首级,掷在空中,上可接天摩云,远游四海诸洲,复回颈项之上,依旧还本归元,如这般妙法,才不枉修行一场。尔有何能,敢大言上应天数?”
姜子牙素来忠厚,一时受了申屠子豹的蛊惑,心道:“人之首级乃是六阳之首,如何能够取将下来,遍游四海,还要重新长上去,此等法术,倒是稀奇!”当下便停住脚步,回头道:“师弟,汝若果能将头取下来,掷在空中,复还如旧,我便将‘封神箓’传汝!”
申屠子豹大喜道:“一言既出,不可失信!”
姜子牙正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重若九鼎,岂有失信之理!”
申屠子豹哈哈大笑:“既如此,汝且看我手段!”说罢后退三步,去了玉冠,将头发披散下来,逆踏七星步,口颂迷灵咒,左手拉住头发,用右手中的宝剑向颈上一刎,早将头割了下来,提在手中。
那腔子与头不出半点血光,只有一股黑气从腔子里冒出来,申屠子豹接着将手中头颅向天一掷,那头忽忽悠悠,只管向上飞去。姜子牙大惊,仰面看时,只见模模糊糊有片黑影在空中盘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