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和的声音,朗阔笑着转过头,却忽而见到赵和身边的沈悦兮。
朗阔愣了愣,急忙上前,看了看沈悦兮,而后说道:“我如今该尊您一声王后了吧。”
原来朗阔知道沈悦兮与忽拙的事。赵和有些意外,他竟然从未告诉过她。
沈悦兮笑笑,“来江城,偶然得知你在这里开了间镖局,便过来看看。”
“还是回屋里说吧,这里太乱了。”朗阔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便又往回走。
精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沈悦兮,朗阔看了看精卫,只当他们是透明的,对沈悦兮说道:“这么多年未曾相见,今儿个便在寒舍里用午膳吧。”
“也好。”想了想,沈悦兮答应了。
午膳,沈悦兮在镖局里用的。忽拙回到宅邸,见沈悦兮竟未回去,有些放心不下,便一路找到朗阔镖局。
他没有进镖局,只是吹了个口哨,是他与精卫之间的联络密号。精卫便出门,告诉忽拙王后安好,正在与旧友用膳,忽拙这才放下心里,离开了镖局。
用过午膳,沈悦兮与赵和朗阔道别,因为忽拙的身份特殊,和赵和实在不适宜见面,便没有邀请他们去自己的宅邸里做客,就此别过。
赵和随朗阔押着这趟镖不日便离开江城,他日何时再相见,便不知道了。
所以在镖局门口,赵和与沈悦兮拥抱了一下,相互道了珍重。
沈悦兮转身离开,赵和一直站在镖局门口,看着她的背影。
“人生真的是奇妙,谁能料到她会与七哥决裂,成为北胡王后呢。”赵和对朗阔感慨道。
“缘分使然,”朗阔看了看赵和,“你夹在七王爷和她之间不会难为吗?”
“七哥是七哥,悦兮是悦兮,就算她与七哥有再多的恩怨,我和悦兮,我们两个的情意也是不变的。”赵和说。
听了这话,朗阔服气地点了点头,“当初就是怕你多想,才没有告诉你这些事的。”
赵和嗔了朗阔一眼,“我岂是那般糊涂之人。”
朗阔牵住赵和的说,“是我小人之心了。”
赵和便笑了,朗阔也笑了,二人琴瑟和鸣的幸福不言而喻。
“赵和如今生活得很幸福,我也算做了件功德之事吧。”夜里,沈悦兮对忽拙说。
嗯。忽拙应了。
心里却想,这件事,对赵和来说,是幸事,而对赵和那个婢女来说却是祸事,她因赵和而死,但若是追究起来,始作俑者,竟是沈悦兮呢,所以,到底是好事坏事,又如何界定呢?
几日后,赵和与朗阔离开了江城。
沈悦兮去江边送他们,从江城到对岸的城邑,隔三日才有一艘客船,这还是今年才好不容易通过两方官衙沟通才达成的协议。
这个协议,最终签署同意的是忽拙和赵正,他们虽是死对头,但此举是为了两岸的百姓,他们都是难得的明君,仁君。
浑江上打渔的肖震看到了人群中的沈悦兮,他往客船上看了看,猜测着她来与何人送别。
真奇怪,再多的人群,只要沈悦兮出现,他便一眼就能看到她。
远远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沈悦兮离开江岸,肖震才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每次看到沈悦兮,他的心思便如这小船一般,有些荡漾。
有些事啊,瞒得了别人,瞒不过自己。
不过对肖震来说,能瞒得了别人就足够了,他不是一个行尸走肉,感情这种事,他也身不由己。
沈悦兮在江城还要逗留好些日子。
造船的匠人找了好些个,工人也都招了许多,条件甚为优厚,造船是个耗时良久的事,一年,两年,三年……
“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沈悦兮问忽拙。
“嗯?你不喜欢这里吗?”忽拙关心地问。
沈悦兮急忙摇了摇头,对于她来说,只要忽拙在,哪里都是好的。
“起码要等第一只船造出来吧,等开工了,我带你去看如何造船吧。”忽拙说。
这倒有些新奇。沈悦兮点了点头。
而后,二人又说了些闲话,便睡了。
之后的日子,一直便是这般无风无浪地过着,春天过去,夏季来了,江城里的树木与繁华更加鲜绿透亮,这里比起边疆,更加生机勃勃。
造船的工坊在江边成立了,规模很大,工人们每日上工下工,使得江边越发的繁华。
肖震看着这一切,知道不久的未来,北胡与南夏,势必又要开始一场战争。
这边造船这么大的动静,应该早已有探子密报给了赵正,南夏应该也会开始做应战的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