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渐浓。
一处无人的山坳,尽头是黑漆漆的洞口,仿若山魈张开的巨口,等待着择人而噬。
封堵废矿坑口的木板稀落地钉着,右下角的木板被人破开,露出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慌不择路的龚彪跑到这处山坳,心中叫一声苦,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身后那索命的煞星不疾不徐追来,再往后还有个持刀的人影,张牙舞爪地跟着。
我的人呢?我那么多兄弟呢?
这是哪里出来的妖怪,这么能打,初入淬脉和自己的淬脉大成,结果被揍得跟孙子一样的竟是自己?
看面相得有二十多了吧,才刚刚淬脉,这根骨也不咋样啊?大哥说最近县城来了很多凝藏,让兄弟们都低调点,可没说还有这种没破关的妖怪啊!
龚彪泄了胆气,哪敢回头,狠狠心,一脚踹碎几块木板,钻进了废矿。
废矿洞口,袁烨好不容易追上李穆,呼哧呼哧喘气:“哥,里面是废矿,咱还追吗?”
李穆的笑容一如往常,让袁烨觉得宁定:“追,为什么不追。救你都是顺带的,正主在这下面。”
听到袁烨耳里,却理解成,李穆是来伸张正义,打击雷沙帮的,救他不过是顺带。
不仅不觉得失落,反觉得李大哥果然是一副侠义心肠!
进入坑道,初时平缓,行不过二三里,眼前陡然出现一道陡峭的深坑,坑边站着左右为难的龚彪。
“龚堂主,不敢跳吗?”李穆提了一盏莹矿灯走来,“怎么?扔了那么多人下去,你就不想下去看看?”
“你……你怎么知道!”龚彪又惊又怒。
“我的故乡有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穆把矿灯放在脚边,扎紧束腕,“知道不知道其实无所谓,重点是——
“你得担得起这份因果!”
这一次,李穆没等龚彪动手,率先抢攻。
一路追来,沧浪浊兮的效果已经消失,但李穆无所谓,龚彪气势正盛的时候,他尚且不惧,现在不过一条丧家之犬,何足挂齿?
一边是漆黑的深坑,一边是矿灯微弱的荧光,两人就站在坑边,瞬时之间连对七掌。
龚彪已然胆寒,左支右绌,这一次竟是刚刚交手就落了下风。
“我来了哦!”李穆露齿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在矿灯的映照下,宛如恶鬼,石破天惊的一掌,蛮横劈上!
在沧浪浊兮的加持下,这力道足足翻倍的一掌,强按着龚彪格挡的手腕,一掌劈碎他的胸骨。
龚彪吐血瘫倒,再无还手之力。
李穆迈前一步,俯视着躬身咳血的龚彪,摇摇头,抬掌盖向龚彪顶门:“我说,跪下!”
【列缺掌·五雷轰顶】
磅礴的掌力贯入顶门,五指发力,捏得龚彪头骨嘎吱作响,汩汩血流自他的七窍淌下。
龚彪双膝一软,再无半分力气,跪倒在地。
李穆抬手松指,失去了支撑的龚彪尸体,侧身一歪,滚落深坑。
“痛快!哥,你太厉害了!”袁烨捡起矿灯,提着过来,张望着一片漆黑的深坑,满脸兴奋。
李穆撇撇嘴:“除了厉害,你会不会说点别的,带着你当观众,真没意思。”
“哥,那该咋说,你教教我呗。”
李穆难得来了几分兴致,逗弄道:“你该说,大哥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将来必定神功大成,旷古烁今……算了,我也是被你带傻了,跟你说这个干嘛……”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