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刘秋梧听到远处树的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响声区别于机器或是飞沙走石这些没有生命感的、“被动”的特质,不是如蒋依依认为的那种永远不会有回应的“石头”。
这个声音是充满生命感的,是从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生命体中发出的声音。这一声音在地球上是那么的普通,但是在这里却有了一种神圣感。
刘秋梧朝着远处的那几颗树走了过去,草地的柔软触感让他每前进一步都增添了一份真实感。
在快要靠近树干的时候,刘秋梧摒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任何的响声,他已经看到了一个白色的“生物”藏在了树干的后面。
它有着一条长长的黑色尾巴,露出了一双黑色蹄子,尾巴还在时不时悠闲地晃动着。刘秋梧走得更近了,他看到它正半卧在地上,似乎睡得正香。
刘秋梧的眼睛湿润了,其实在远处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它是什么了,只是理智一直在阻挠着他,他现在已经绕过了树干,站在了这个生物的面前,看到了这匹白马完整的样子。
白马听到了响声,迅速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走到了刘秋梧的跟前,用头蹭着他的身子,丝毫没有因为刘秋梧是一位陌生人而感到紧张。
“你也会寂寞的,是吗?”刘秋梧用手一边捋着白马背上的鬃毛一边说道,他知道动物很敏锐,能够感知到人们的情感。在此地此刻,它与刘秋梧就是火星上唯一可以相互感知的生命体,彼此的情感是相通的。
“嘿,你有名字吗?”刘秋梧抚摸着白马问道。
这是一匹公马,他不知道这匹公马是怎么承受住如此长距离奔波的,火箭升空与落地的超重感,在太空中的失重感,这些即便对于人来说也过于难受了。要是有匹母马在身边,这匹公马一定会幸福得多。
“你一定有个西方的名字,不如我给你取个中文名字吧,叫做‘的卢’,怎么样?”
刘秋梧的脑海里闪过了三国刘备胯下的那匹白色骏马,又想起了辛弃疾的那句“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觉得自己取的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的卢,我得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你。”
刘秋梧尽可能地与白马待了足够长的时间,然后依依不舍地与它道别,白马迅速地感知到了,蹭着刘秋梧的衣服仿佛不让他走。
刘秋梧缓步走到了门口,它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它走路的姿势很优雅,四只马蹄在草地上一跳一跳的。刘秋梧笑了起来:“你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是第一匹来到火星的马儿吧?看来你对这里的低重力环境也适应得很好。”
刘秋梧套上了头盔,透过增压仓的薄膜,他看到白马在草地上奔跑了起来,它跳得很高,尾巴甩动的幅度很大。在这一刻,刘秋梧感受到了生命带给他的力量,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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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组织的这次破坏虽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仅仅使个别农场建筑出现了几个小的缺口,而他们重点打击的目标,核电厂也因为其极厚的合金材料而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