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虽然娶了元氏公主,也就是当今天子元恪的姑姑,但对方成婚时年近四旬,身体机能老化,不同于元瑛这样的青春年少,故而生不出娃……
可惜了,三郎来的晚了几年,要不然……高肇摇摇头,将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抛之脑后。
此时,歌舞欢腾。
高肇酒意上涌,随着乐曲扭动着身子,下方的高植等人拍手连连,打着拍子。
高猛神秘兮兮的凑到高欢身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金光璀璨的丹丸:“三郎尝尝,这可是从金陵来的上等货!专供陛下之用,我这还是托了长乐(元瑛)的关系,才偷偷弄到的这几颗!”
高欢:“???”
不用猜,他就知道这就是五石散!
他先是一脸受宠若惊,接着摇了摇头:“此物如此珍贵,还是献于义父吧!”
高猛愣住,满是震惊的样子:“三郎此言当真?”
高欢用力点头,无比真挚。
高猛竖起大拇指,满脸赞叹:“好个有情有义孝三郎!既如此,那我可真的送与叔父了?”
随便你,反正别给我就行……高欢做出一副不后悔的样子,专心干饭。
高肇磕了药,又喝了几口酒,酒意夹杂着药力,让他越发放浪形骸,直接脱掉了身上袖袍,光着膀子,露着白花花的肚皮大笑起身离席,快步走到宴席中间。
乐曲之声再变,从之前的威严大气,瞬间变得欢快起来。
高肇敛肩、含颏、掩臂、摆背、松膝、拧腰、倾胯,伴随着乐曲在厅中旁若无人的跳着一种高欢从未见过的舞蹈。
那是高肇家乡的舞蹈,是他小时候曾见到父亲、母亲,兄长朋友跳过的舞蹈。
乐曲声中,他似乎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跳着跳着,直到一曲终了。
咚!
高肇径直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好!”
高欢鼓掌:“真名士自风流,义父今日不逊色古之圣贤矣!”
高猛:“???”
这就圣贤了?那照你这么说,我天天圣贤,陛下天天圣贤……高猛微不可见撇撇嘴,但附和着鼓起掌来。
……………………
清晨。
高欢带着几分酒气走出高宅。
门外,早有等着巴结他的仆役将高肇昨日许给他的汗血马牵了出来,那是一匹银白色的高头大马,皮薄毛细,阳光下散发出金属的光泽,让人看过去就挪不开眼。
“郎君请上马!”
那名仆役直接跪在地上,拱起脊背,态度很是谦卑。
“不必如此……”
高欢笑了笑,随手扔了一串赏钱给那名仆役,手扶鞍鞯微微借力,用一个无比潇洒的姿势翻身上马。
只是他接过马鞭,正准备跃马扬鞭而去时,恰好看到了被一群婢女簇拥着走出来的长乐长公主元瑛。
今日的元瑛穿着一身湖蓝色的宫裙,裙摆拖曳在地,恰似一朵濯而不妖的水莲,而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一面冰镜,透彻中难掩高冷华贵。
此刻望见高欢翻身跃上高头大马的英姿,元瑛先是面露欣赏痴迷之色,接着这种痴迷转变为厌恶,侧过脸冷哼一声,仿佛没见到高欢一般径直走向门口另一边的华美轻车。
有猫饼……高欢拨转马头,跃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