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珠看到徐仲平笑了起来,露出嘴角的梨涡,“想不到你是官府的人?”
徐仲平抱拳道:“不算是,只是帮忙罢了。”
汪清清在一旁皱了皱鼻子,她总是看这女子不顺眼。
海明珠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道:“那太好了,我已经知道绑架徐家女儿的凶手了。”
徐仲平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现在的线索根本不足以让他判断犯人的身份。
“如若姑娘说的犯人是打行的话,在下认为要从长计议。”刘老开口提醒。
没错,不止一人草率地把罪行推到打行恶少身上。
显然,这不合逻辑。
海明珠摇摇头,“我自然不会蠢到认为打行会做出绑架这种事情。”
徐仲平挠挠头,不知她是如何推理出犯人的,“姑娘真的知道犯人了吗?”
海明珠双手交叉,作了一个揖,“不瞒大人,小女子是淳安知县海瑞大人的女儿,名叫海明珠,平日里耳听目儒我爹断案,故而甚有心得,还望大人能听小女子一言。”
徐仲平当然知道她是海瑞的女儿,但还是装出惊讶的样子,“你就是那个海青天的女儿?”
如今,海瑞的名声已经传遍大明,据说朝廷官吏路过淳安县都要屏息敛手,生怕被海瑞抓住把柄。
传言胡宗宪的儿子在淳安县为非作歹,海瑞根本不给胡宗宪面子,不无讽刺地说道,“这人行事铺张浪费,一定不是胡大人的儿子。”随即,缴没了他的行装,胡宗宪也敢怒不敢言。
而他本人也行事简朴,家人都过着简陋的生活,没有任何把柄能给政敌捉到,故而人人都怕海瑞,也都拿他没办法。
看来这个海明珠继承了他父亲的睿智,喜欢为民请命,有几分父亲的风采。
这时,徐寡妇开口说道:“徐大人,我已经把所有案发经过一字不差地说给海姑娘听,她一听就知道了犯人。”
徐仲平早猜到了,怪不得出府的时候,不见了徐寡妇踪影。
“愿闻其详。”徐仲平摆出了个请教的姿势。
海明珠微微一笑,开始自己的推理,“徐家女儿在接亲的路上遇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歹徒,然后殴打了轿夫,掳走了新娘,而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苏州城,徐大人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奇怪,但恕在下愚钝,不知何意。”徐仲平谦虚地说道。
海明珠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和她平时的温婉判若两人,“这个案发经过,徐寡妇是这样说,徐大是这样说,轿夫是这样说,从而给人一种事实的感觉,所谓三人成虎,可你仔细想想,这所有经过无非是从四个人口中说来。”
“轿夫!”众人惊呼。
徐仲平点点头,“你是说轿夫监守自盗?”
海明珠继续分析道:“这些轿夫一定对凌员外不满,故而掳走他的儿媳,定要让凌员外在苏州城失了面子,于是伪造了事情真相,让人们把怀疑转向打行。”
徐仲平双手击掌,“刚刚我就觉得哪里不对,这些轿夫身上的伤痕甚是奇怪。”
海明珠撩起袖子,说道:“我已经猜到了,伤痕都是轿夫伪造的,证据就是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