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
“放她走。”
沈二爷(更火了):
“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他说着伸手朝沈万三脸上打来,沈万三同时伸手,二人手两手相击。
沈二爷(同时发出低沉的吼声):
“滚!”
随着击掌响声、吼声的发出,如同点燃了大地的火种,只闻“叭”、“轰”两声,天井的地面上一下燃起了大“火”,从桃树根下的地底开始发出阵阵的火光,逐步向地面漫延,天井中的坭土如同拌和了千万只荧火虫似的熠熠发光,有时光苗吐伸高达尺许,蓝光、白光、黄光、金光光芒闪照了整个天井的每一个角落。
沈二爷惊呆了。
吓得发抖的小凤和沈万三也呆了。
沈二爷(一下子跪倒在地,直叩头):
“天火、天火!!”
沈二爷沈佐不住地叩头。
沈万三(看看地面发出的火光,觉得有些奇怪,他用手在火上一试,并不烫手):
“这是天火,失天火了。。。快!”
天井中混乱异常,人来人往抡着倒水、拨水,救火的水花直拨桃树根下,惊醒的丫头们互相询问:
“什么事?”
“失天火了!”
“二爷说是后院失天火!”
沈万三(忙乱之中,拖了小凤一下):
“快走。”
小凤惊醒后,紧跟着沈万三蹿出了后门。
沈万三:
“你从这条小路一直向北走,就会到王家港冯家村了。”
冯小凤:
“谢相公,不过我的卖身契还在沈二爷手里,走得了今天,走不了明天。。。”
沈万三:
“你先回去,这里有我,我会将卖身契还给你的。”
冯小凤:
“谢少爷!”
沈万三:
“他是我二叔,我不是他家少爷,我弟兄也是寄住在这里的。”
澄虚道院的斗姥宫殿中。
老道透视的目光注意着沈宅之中。
老道看到了沈万三拉着小凤在出走。
看到沈万三。
张三丰(睁开双眼,微笑地):
“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不费功夫。”
次日傍晚,周庄的小街道上。
张三丰(手捧道琴简,鱼夹、边走边唱):
“老渔翁一钓竿,
走山岸傍水湾,
轻舟一曲,
斜阳晚,
劝世人莫懒散,
玄中奥妙非等闲,
黄白之理几人识,
欲成大道需炼丹。”
张三丰(说着唱着走到沈二爷的家门口,对看门人):
“贫道张三丰,求见你家沈二员外。”
老道站立在沈府门前。
看门人:
“是是,道爷请坐。。。待我通报我家二爷。”
沈厅堂中,沈府家人沈佐、沈万三、万四及账房正在扶乩问事。
乩头在砂盘中乱抹乱画,人人脸色紧张、惊恐、沉重。
看门人(走到堂前看了一下):
“禀告二爷。。。门前有位道长要见二爷。”
沈二爷:
“那道长叫什么?有多大年纪?”
看门人:
“他自称道号三丰,五十开外。”
沈二爷:
“是张真人,请!”
沈二爷步出堂前,迎接老道。
张三丰:
“施主夜来可好?”
沈二爷:
“好。。。好。”
张三丰(微笑地):
“我看未必吧,啊!”
沈二爷:
“这,实不相瞒,昨夜三更我家后院地面之上,突然失了火天。”
张三丰:
“乾坤之大无奇不有,玄中之妙层出不穷,依贫道看来,事出有因,员外你在其中,定有难言之隐耳。”
沈二爷:
“这。。。”
此时扶乩的乩的头在砂盘中乱抹,写出了一个“出”字。
众人:
“出?”
张三丰:
“出,该出的应出。”
沈万三(点头应合):
“是个出字。”
沈二爷:
“掌灯。”
(家人点起了烛火)
沈二爷(再三细看砂盘):
“是两个出字。”
张三丰:
“二爷还有点悟性,这确是两个出字。”
沈二爷:
“‘出’是什么意思呢?请道长破解一下,上茶。”
张三丰:
“恕贫道直言,请勿见怪。”
沈万三:
“哪里,哪里。”
沈二爷(家人奉上茶给老道):
“道长用茶,请直言无妨。”
张三丰:
“这上角边上的“出”字,指的是二爷你呀!”
沈二爷:
“指我?”
张三丰:
“是呀。”
沈二爷:
“我出什么呢?要我出什么呢?”
张三丰:
“出者丢弃也,也就是说不是你应得的—切事物,千万不可强求,若已得了千万不可苟留,定要送出去,否则必遭天谴。”
沈二爷:
“要我送出去什么呢?”
张三丰:
“二爷你想想,最近做了哪些不该做的事呢?”
沈万三:
“我知道了,是那个姑娘的卖身契。”
张三丰:
“卖身契?”
沈二爷:
“这有什么不好,他家欠我的田租还不起,把女儿典给我有什么不对,以人抵租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老规矩。”
沈万三:
“这个规矩是缺德的老腐规,一百三十担租子,典了一个大姑娘,人家不愿,强抡人家,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二叔,你居心何忍?”
沈二爷:
“那我田租不能不要。”
沈万三:
“我家老子有几十亩田都在你手里,难道还不够,这姑娘的卖身契定要出,出出去还人家。”
沈二爷:
“这。。。”
老道:
“小施主,言之有理,宽洪大量,慈悲为怀。”
沈二爷(对沈万三):
“人都给你放走了,这卖身契又有什么用!”
(说着随手在身边拿出一份卖身契来)
沈万三:
“留着这个卖身契,今后你还会去要抢人。”
沈二爷(气急,当着众人及老道的面,将卖身契撕得粉碎,向地下一抛):
“好了,好了,全撕掉算了!”
沈万三:
“不能撕,不能撕,我已答应还给人家姑娘的。。。你看这怎么。”
(一边说,沈万三一边将碎片全部拾起)
张三丰(在一边被他感动了):
“好,你给我吧。”
(说着伸手向沈万三要了这些卖身契的碎片,道士将这些碎片抓在手中)
沈万三(直摇头):
“现在撕得这么碎,还有什么用呢?”
张三丰:
“施主善心,我可将这张卖契恢复原状,退还冯老大。”
沈万三:
“这话当真?”
张三丰(一抖手,双手一搓,吹了一口气。。。
【特写】
只见碎片魔术般的向着中间一块游去,它们如同有灵性一般地由四周向正中一起拼凑起来,不一会儿,便恢复成了原纸一张。
完整如初的卖身契在道士手中,交给沈万三。沈二爷、沈万三目睹张三丰的道行,都惊呆了。
“还你、还你。”
沈万三(接过了卖身契很激动):
“真奇了,真奇神奇了,我马上替她送去!”
张三丰:
“慢,你真的想给她送去?”
沈万三:
“既答应他人的事,一定要信守诺言。”
张三丰:
“好,要送我就替你转送给她吧。不过,既然要送,便该送那张真的卖身契给人家。二爷,你说呢?”
沈二爷(惊愣,支吾道):
“这。。。对对对。。。”
沈万三(一激灵,摇摇手中的卖身契):
“难道这张是假的?”
张三丰(用手对二爷袖中一招一张真卖身日契如同有灵性一般,从二爷长衫内袋里钻了出来,飞落在道士手中):
“既然二爷已经同意将真的卖身契退了,贫道也就代劳了。”
(说着将卖身契在香烛头上转了三圈,嘴一吹手一松,卖身契没有了)
沈二爷急忙在自已怀中掏那份真的卖身契,可是没有了。他惊呆了。
沈万三被道长的法术也惊呆了。
张三丰(哈哈地笑)。
王家港,冯家村,冯老大的破草棚里。
冯老大、冯大娘老俩口子笑咪咪的看着女儿。
冯小凤:
“爹、娘,是沈家那个大少爷放我回来的,那个老东西是个坏蛋,幸亏遇到那个大少爷。”
冯老大:
“沈二爷缺德,没有子女,那是他大侄子,叫沈万三。”
冯小凤:
“那沈万三是个好人。”
冯老大:
“不,卖身契还在沈家人手里,他们随时可来要人。”
冯小凤:
“沈大少爷答应将卖契还给我的。”
冯大娘:
“有钱人说话,能算数吗?”
冯小凤:
“这。。。”
道士张三丰的笑声传到了茅屋内:
“哈哈哈。。。”
冯家人正惊奇笑声的由来。
突然,冯老大为之提心吊胆的那张卖身契,悠悠荡荡地飘落在了冯家的破桌子上。
冯小凤(眼尖,一下看到了):
“卖身契!!”
冯老大(十分惊奇地看了又看,确认真的了他一下跪了下来):
“谢天谢地,这卖身契,可是天上落下来的!”
全家人对着屋檐,叩头不止。
沈宅的后院堂前。
沈万三(见道长有如此之道术,惊奇万分,一下子跪倒在道士的面前):
“道长,道术无边,神仙也!”
张三丰:
“玄中之妙无穷无尽,区区之术仍前人早有过的了,不足为奇,请起来吧!”
沈万三:
“请道长收我做个徒弟吧!”
张三丰:
“哈哈,少爷,你尘缘未了。”
沈万三:
“怎样才能了结尘缘呢?”
张三丰:
“那盘上第二个出字指的是你,你要出尽现有的一切,白手起家,方能大富。”
沈万三:
“这!”
众人回头看老道,老道却已不见了。
众人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