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一看,果然供桌上放了一排八只大碗,每艘商船各出一只。
“时辰到!”
远处,嘹亮一声高叫,接着鸣炮、鸣号声纷纷迭起。启航仪式开始了。
天地响彻,鞭炮齐鸣。
众家人有秩序地抬上了供品,猪头三牲,摆满一供桌,大香点燃,红烛高烧。
在供桌上,一排整齐摆放着八只青花瓷大碗,碗中水清如镜,水上还怪异地飘着一艘形似大船的小木船。
沈万三跪在供桌前,隆重叩头。
他又端起供桌前的一碗白酒,点洒在地。
接着用宝剑挑起了一串黄纸,在大香头上点烧。
只听身后有人喊道:
“起锚~~~”
接着三声炮响。
“开航~~~~~”
沈记商船舰队正式起航了。
八艘高高悬挂着龙旗的中国沈记商船,并驾齐驱,一字排开,乘风破浪,气势高昂。
航行在长江之中。
航行在大海之上。
商船领队,头船在第二条,船头一只大型的古罗盘仪架在船头上。
一个大型的八卦图形神秘地画在每个船头。
月夜,周庄淀山湖,沉静、安祥。
沈万三、丽娘二人各自轻衣,撑乘一条小船由水港中划向淀山湖。
远处姑娘们歌声由远而近,使得这个月夜更加甜蜜,富有诗意了。在湖心,一望无垠的大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天水相连,村庄映漾。
丽娘示意沈万三停下了船。
沈万三:
“这湖水清澈得很。”
丽娘:
“天水相连,直通大海,借珠、水之力以了解我商船的行踪,以保商船之安危耳。”
沈万三从船仓内取出八只大碗,将碗一只一只的放在湖心之中,每只碗内,有一个小木船形似大船。放好后,两人各自发功,碗便如有神助般,自动排成一线,在湖中游弋。
有时碗与碗之间轻微的相碰,迸发出美妙的瓷器撞击声,如轻音乐一般悦耳动听。
有一条船儿,向湖中划来了,船头上的船夫道:
“沈大官人,夫人,辛苦了。”
见得二人所为,船夫觉得好奇,又道:
“你们在玩碗?多好听!”
沈万三:
“呵呵,月下游湖,消遣、消遣。”
路过快船上的人议论纷纷:
“这对贤夫妇,真是有钱,雅兴得很。”
“湖心玩碗听瓷器声,真有劲。”
客船渐远去了,沈氏夫妇相视而笑。
沈万三:
“先生教给我遥视、遥撼之术,平日难得施展,今日总算可试其一试了!”
朱丽娘:
“好,我们先来望一望领班船。”
说着,二人对着第一只花瓷碗内的水面发功,不一会,只见碗底的透视宝珠慢慢浮出了碗面。
沈万三当即取出了透视宝珠,开天眼视之,宝珠窗内逐步显出了一个海洋的画面----
只见月光清晰,繁星满天,海浪平静,有八条大商船迎风破浪,顺序而进。这口碗,如同一个望远镜一样,怪异、明朗。
沈万三:
“好,托天洪福。”
丽娘:
“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丽娘卧窒之中,两个侍女在后房议论:
“你看今天老爷、奶奶有点异样。”
“唉,老爷有这么个习惯,只要有船出海,他总每天晚要到浜内去听水中瓷碗碰击的声音。。。记得有时还听得一身大汗呢。”
“今天也是吃过晚饭,夫妻俩,更衣沐浴从里换到外,两人各备一条小船,同下淀湖玩碗呢。”
侍女们谈谈笑笑,倒也怡然。
大洋之中,忽然乌云压顶,海浪翻腾,一个接一个打将过来。
一阵雷电之后,只见八条沈记的海船已全部被海浪卷住了,在大海的怒涛恶浪中拼命挣扎,危险至极。
头船上,金固发正带着水手船工们在抗击大风大浪,十分危急。二船的船头,沈福跪在甲板上叩求苍天,一边高喊:
“快,快。。。各就各位!”
老舵工:
“这阵子风,来得好怪呀!”
有的船工在船头拉牵,有的在拜天。
年仅十岁的沈茂躲在舱内,心神不定,浑身打抖,哆嗦地喊着:
“妈。。。妈。。。”
凄惨之极。
一声雷炸之声,把沈茂惊哭了:
“妈妈!。。。”
一声狂喊。
周庄,沈宅后房之中。
丽娘在灯下做针线,正绣着一幅画,一对狮子戏球,忽然一阵子发战,一针下去戳破了手指头,丽娘惊觉地向一边丫鬟道:
“快,快请大爷来!”
沈宅帐房内。
几张四线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帐本。
沈万三正在帐房查算各种古旧的帐本。
沈万三双手同时打着两个算盘,指法行云流水,挥洒恣肆,噼里啪啦的拨珠声将侍立一旁的几个老管帐师傅看得木瞪口呆。他打了一阵之后,自言自语道:
“上月算下来总盈伍拾万两。。。大有可为。”
沈总管:
“大爷人策算有方,特别抬价收构杭绸,及时两票进出就尽利八、九万两。”
沈万三得意地:
“就那一下子,将平江府天福绸缎庄挤倒了。”
沈总管:
“他们哪有大爷的实力,一下亏拾万两,哪能站得住,只好倒闭了。”
沈万三:
“这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竟争就是大鱼吃小鱼,所以说商场无父子。”
沈总管:
“这也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虫,不挤倒他,不吃掉他,天福我们这几十万两银子哪能进来。”
稍顿,沈总管双掌交错,覆于身前,有些犹豫道:
“不过看到他家破产时,那个惨象,我心中难过。。。”
沈万三:
“弱肉强食,自古如此,这是上天的天条,岂能犹豫半点。”
门开处。
丫鬟进来:
“大爷,夫人有请。”
沈万三:
“有事么?”
丫鬟摇摇头,沈万三随即出来。
上房内。
沈万三推门即入:
“什么事?”
丽娘:
“你看,这一针正巧戳在我的食指上,我倒有点心神不安了,茂儿出门一个多月了,会不会有难?”
沈万三听了丽娘的话,走到她身边,捂护住她被戳破的手:
“对,我方才也觉得有点不心神不定,莫非有难。。。快。”
说着二人立即放下手中的物件,起身。
淀在山湖畔的树荫小路上,沈万三夫妇匆匆而行。
湖边早已备好两条小船。
沈万三一个箭步,身轻如燕窜上了船。
丽娘紧跟着也窜上了另一条小船。
两人拿起撑杆,双双一点水,两条船如箭离弦一样,向湖心直射而去。
月光洒满淀山湖,繁星躲闪,整个湖面风平浪静。
湖中,沈万三、丽娘两条小船间距中漂有八只大碗,无浪自摆,上下左右,颠倒翻腾,显得出奇地怪异、不可理解。
沈万三深思了一回:
“船队返航已过海峡,正向北行驶,定是遇上了大风浪。”
淀山湖中,水面清静,沈万三、丽娘划动自己的两条小船、在八只大碗之外打转,围起了一座如同档风墙般的气场结界。
丽娘口中念念有词: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沈万三也跟着念道: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
只见头碗内的定海宝珠内渐渐闪出数丈光华,未几,宝珠上空打开了一扇门窗,并渐渐放大,只见门窗内现出沈记货船所在的大海景象,入眼一片乌云四布,骇浪翻腾,沈记船队在大浪中颠簸不己,时隐时没,正处于万分危急之中。
大洋上空乌云压顶,大洋腹中巨浪翻滚,一个接一个地向船队打将过来。
一阵雷电滚过,此时八条沈记海船已全部被巨浪团团卷住,在大海的怒涛恶浪中争扎,危险至极。
头船上,金固发全身湿透,正带着水手船工在抗击大风大浪。二船的船头,沈福则跪在那里叩求苍天,一边高喊:
“快,快。。。各就各位!”
老舵工:
“左舵,左舵!”
有的船工在船头拉牵,有的在拜天。
年仅十岁的沈茂躲在舱内,浑身打抖。
一声雷炸之下,沈茂抱头哭喊着:
“妈妈,妈妈!”
大海之中,乌云、海浪混杂一起,不住翻滚,船队在滔天巨浪中殊死挣扎。
淀山湖中,风平浪静,月夜之下,天水相连一望无垠。沈万三和丽娘两人驾驭着两条小船,围住这八只碗开始旋转,船身过处,掀起了一阵阵浪花。两人各自立在小舟上,同时向中央的定海宝珠连连推掌发功,十几回合之后,双舟之间迸发出强大的功场,然后两人相对稳住了。
只见定海宝珠上空的门窗内,狂风渐停,乌云渐散,海浪也慢慢归于平息。只有面前的这八只碗还在不住地转划着,好似便是缩小了的那八只商船。
八只碗在水中左右碰击,不时发出轻微的撞击声,这声音由近及远,慢慢地平静了。
同时,远方的海洋深处,那八艘高大的沈氏海船也如同淀山湖中那八只瓷碗一样,在乌云的笼罩下,先是随着风浪在旋转挣扎,与暴风雨进行着强力抗衡,忽然,黑云之中窜出一道强烈刺眼的闪电,紧接着一声巨响,一切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