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黄铜桥已造好,何日开光?”
沈万三:
“玄妙观道爷是什么打算?”
沈安:
“道爷说,二月十九观音生日好。”
沈万三:
“那就定二月十九,请贴要发好,并请夫人来平江,同贺黄铜桥开光。”
沈安:
“是。”
平江府。
庙观前的黄铜桥落成了,望去一派气宇轩昂,金光闪闪。
沈氏夫妇一同观桥,走在河边。
丽娘:
“这儿的景色好像在哪儿见过。”
沈万三:
“我也似曾相见。”
众乡绅及知事大人到。
道士们围住黄铜桥,开始举行法事活动。
鞭炮齐鸣,乐声四起,铜桥开光了。
围观群众不住拍手叫好。
沈富夫妇一前一后,在众官及太太们的拥簇下,走上了铜桥。
“这个桥牢固极了,再不会出事了。”
“修桥铺路,积善人家。”
“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
沈万三走下了桥,好像听了一股什么声音,再听一会,马上走到丽娘面前:
“丽娘,你听到一阵惨叫的嚎哭之声吗?
丽娘点点头。
沈万三好像听到声音更大,他急忙向前寻去,见路旁一老头正在卖青蛙,青蛙是放在一个布袋里的,声音由内发出,其惨无比。
沈万三脑海中当即闪出了一场平江被困的惨景,尸骨满地,鬼哭神嚎。
沈万三:
“老人家,你的蛙儿卖吗?”
老汉:
“卖,不卖我干什么?”
沈万三:
“多少钱?”
老汉:
“沈大官人你呼钱济贫传为佳话,令人欣佩,我老汉要钱不多。”
沈万三:
“要多少?”
老汉:
“不多,一两银子连袋儿都给你。”
沈万三拿出银子交老汉,然后拎起布袋,底朝天地一抖擞,将内中生灵全部倒入河里放生,顿时再也听不到那凄惨的哭叫声了。
沈万三想了一想,道:
“平江虽好,不是久留之地,十日之内吴王兵困平江,将有大兵灾。”
丽娘:
“周王的地盘,也非易举之地吧?”
沈万三:
“是呀!这一仗打起来如何是好?”
夜晚,平江。
沈宅大厅内。
沈安入内:
“大爷,听说金陵吴王大将徐达、常遇春领兵二十余万由杭州直奔平江府来了。”
沈万三:
“此事属实否?”
沈安:
“实实在在。”
沈万三:
“丽娘,这场撕杀不是一、二月之灾,你们还是回周庄去吧!”
丽娘:
“那你。。。?”
沈万三:
“周王早派人注意着我了。你先带孩子们回去,我留在平江,即使有个突变,我自己一人也会照料自己的。”
丽娘道:
“好,实在不行,你暂丢开这个家,还是先到观中去躲躲吧!”
沈万三点头同意。
夜晚,苏州的一条河边,沈万三极其隐蔽地护送丽娘、胡家姊妹及沈茂、沈旺、板环等上船,先回周庄。
平江府被吴王朱洪武的大军团团困住了,徐达、常遇春指挥在军营之中。
周庄的水港中,有一条小船行过,划到了水厅后。水厅内,丽娘、胡莲、胡菊、沈茂、沈旺、板环等人依次上岸。
平江城内乱作一团,男女老少纷纷逃难:
“不得命了,城要破了!”
“破了城,活不成了!”
穿了一身道士打扮的沈万三混在人群内,走入玄妙观中。
金陵,朱洪武的吴王府中。
朱洪武理政回家之后,叫开了:
“快,快,唱空城计了。。。快开饭吧!”
一名待女跪下道:
“启禀吴王爷,今日午饭是娘娘亲自下厨的,马上就好。”
朱洪武:
“娘娘亲自下厨,为什么?”
“奴才不知。”
朱洪武笑开:
“哈哈,今天,可有好吃的吃了。”
“娘娘到。”
使女应道。
马娘娘,身着便装上得厅来,一手捧着一只菜碗,后面跟着一使女,也捧一只碗。
马娘娘:
“王爷,今日我自己下厨,弄了两个菜,替你改改口味。”
朱洪武:
“娘娘辛苦了!”
马娘娘:
“一个是凤阳豆腐,还有一个,叫花子鸡,对不对?”
马娘娘转念一想,笑问道:
“王爷常年念叨着,最爱吃这两道菜,为什么?”
朱洪武深有感情地道:
“至正十五年前的今天,我在濠洲孙得崖军中被困,你营救我出来,回家就是烧的这两样菜,为我压惊祝贺,你忘了吗?”
马娘娘惊叹道:
“托天洪福,想不到吴王爷今日富贵之极,还记得当年遇难之情,可贵啊,可贵!”
朱洪武又进一步流露结发夫妇之温情:
“我哪能忘记,娘娘你对我点滴之恩呢!”
马娘娘:
“今日我烧这两样菜,一来为吴王爷改改口味,二来为庆贺张士诚自尽。”
朱洪武:
“唉!张士诚也算得是条汉子,临死前对我讲:‘天日照尔不照我,奈何,奈何’,他倒有点霸王之气势了。”
马娘娘:
“好,吃吧!”
朱洪武:
“你也来!”
“好。”
二人遂一同坐下吃饭。
马娘娘:
“昨夜,我得一梦,梦中遇一大仙,他对我讲,‘你脚大江山稳,苏杭有老本’。我想趁这秋高气爽之际,到平江府玄妙观烧香还愿。”
马娘娘高兴地说了自己的想法。
朱洪武:
“好啊,苏州乃江南富户群居之地,我大军围困平江,张士诚固守十月不下,便是全靠当地富户、财主之助。如今平江已归我所有,不如学前人之举,徒江南富户充实我家乡、赋盈我京师,为我所用。娘娘你去平江府,正合吾意也!”
娘娘追问:
“那目下平江,谁在那里?”
朱洪武道:
“现改平江为苏州府,已派何质去苏州当知府了。”
苏州,玄妙观。
夜晚,众道士在做法事活动。
沈万三也身在其中。
忽然,他心血来潮,用功一凝神,在殿前隐约发出了一团红色的光环,光环内,隐见马娘娘端坐在法椅上。
沈万三当即跪下叩头,之后,自言自语似地,对老道士讲:
“一月之内将有贵人来我观烧香。”
老道士表态:
“自明日起,我全观掸麈迎贵客。”
苏州,观前街。
张灯结彩,红毡铺地。
围观百姓,挤挤攘攘。
马娘娘坐在车上,打开车帘观看苏州一条街的繁华之景,只见目至之处,四下欣欣向荣。
马娘娘看得极为高兴,满意地说;
“打道,玄妙观。”
“是!”
仆役们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