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少奶奶又发话了,谁能救活这个孩子,赏金五十两!”
“乖乖,这么高的赏。”
“我倒情愿将自己的儿子给她呢。”
“救是救不活了,泥水全逼住了。”
喜娘又发话了:
“沈家大少奶奶讲了,谁能救活这孩子,当加赏绣帕一幅,并将和诗一首,以作嘉奖。”
沈万三这时看向了两个儿子。
沈旺:
“哥,你听,是你明妹在发话。”
沈茂:
“我听到。”
他转身对沈万三道:
“爹,这事看来,明妹是要我们爷们出面了。”
沈万三:
“你老婆发话,你去呀!”
沈茂:
“我哪有这个能耐,要去,你替我去。”
沈旺:
“爹,你去吧!帮哥哥一把。”
沈万三当即跳下马来,除去大红披纱,走向河边。众人一个个注视着沈大爷。
“老奶奶,让我来看看你孙儿。”
沈万三上前打开芦席,孩子安祥地睡在地上。沈万三聚功一看孩子,孩子的头上、身上发出了微弱的黄光。沈万三再一细看,他的心、肺、全都被泥水堵住了。
沈万三:
“你这孙儿叫什么名字?”
老奶奶:
“叫来喜子,来去的来,欢喜的喜。”
沈万三:
“老奶奶,你别哭。”
说着用手将孩子的双脚提起,孩子倒悬起来,沈万三用手轻轻拍了几下,泥水从孩子口鼻中直流出来,他又将孩子坐下扶着一用力,一聚功,一阵红光由掌心发出直逼孩子的胸腹。来喜子一阵呕吐,泥水俱下。
接着,沈万三开始用力摇幌来喜子的身体,并凑在孩子耳边唤道:
“来喜子,来喜子,你奶奶叫你!”
沈万三用手拍了来喜子的头,只见来喜子打了一个喷嚏,噗嗤一口夹泥带水喷将出来,接着,“啊”地一声,哭了起来。
老奶奶喜出望外:
“喜子!!!”
老奶奶一手抱住了孙儿,悲喜交加,不知如何是好:
“快叩谢,救命的恩公!”
“谢谢恩公救命之恩。。。”
“要谢,谢新娘子,谢沈家大少奶奶!”
新娘子在轿内偷看轿外面的情景,听到沈阿公的话语,内心发出了会心的微笑,含羞的放下轿帘,递出了手帕一幅。
喜娘又发话了:
“沈家大少奶奶讲了,年内要在这儿造座桥。”
“阿弥陀佛。。。这手帕是给救命恩公的!”
说着,将手帕交给了沈万三,沈万三一阵尴尬。
老奶奶:
“求恩公留个名吧。”
沈万三:
“我乃三山道人是也。”
沈万三家中。
板环在叫:
“娘、娘!”
丽娘:
“什么事?”
板环:
“告诉你个秘密。”
丽娘:
“什么秘密?”
板环:
“周家两个阿姨说,原来看到的是两个小伙子,怎么变成一个小老头?”
丽娘:
“你怎么说?”
板环:
“两个小伙子是我哥,一个小老头子是我爹。小伙子不肯要你们,才给老头子。”
丽娘:
“瞎说八道,请两位周家阿姨。”
板环:
“是,娘,还有新娘子进门那天,河边上还淹死一个小孩子呢。”
丽娘:
“我怎不知道。”
板环:
“谁肯对你讲,结果人家拉住大嫂的轿杠,还是爹出面救了那孩子,嫂子还发话要在那儿造座桥,还送了爹一个绣花手帕呢!”
丽娘:
“有这等事,你大嫂子看来有良心,应该造座桥。”
板环:
“你同意啦?”
丽娘:
“修桥铺路是好事,娘当然支持。”
板环:
“好,我告诉大嫂去!”
沈厅后宅。
新房之内。
沈茂:
“明妹,你不是要在连鱼套造桥吗?”
明妹:
“是呀,怎么样?你支持吗?”
沈茂:
“不单我支持,娘还全力支持你做好事,还夸奖你良心好呢。”
明妹:
“谁说的?”
沈茂:
“板环小妹亲自问娘的。”
明妹:
“不过,要造什么样桥,又叫什么名字,都未定。”
沈茂:
“爹叫我去苏州老家去看看,哪个样子好,就选定哪个。”
后宅下房里,两个丫环在议论。
使女甲:
“大少爷去苏州半个月了,天热了,大少奶奶老是卧床想心事。”
使女乙:
“怪,老公公天天来向媳妇请安,讥讥促促的,不像样子。”
使女甲:
“有意思。”
使女乙:
“又来了。”
后宅下院庭堂前。
沈万三来去走着,看四下无人,用手推开房门。
只见牙床上罗帐之中,明妹丰满的体态,侧卧榻上,半裸着,十分动人。
沈万三向里面瞄看,明妹借助床内的镜子向外看到沈万三。
沈万三看来看去,走到桌前找纸笔,一无所有,见到桌下边有一只冬天生火的木炭盆,盆内有灰,当即用手抓了一棒灰放在桌上用手铺平,铺好后用食指在灰上写着:
“红罗帐内玉琵琶,
闻香心猿又意马。”
写到这里,只见帐内明妹翻了个身,沈万三当即惊退到室外屏风后面。
明妹见沈万三走了,当即起床出外,看到桌上用灰写成的两个句子,思索一番,即也用食指和了两句:
“愿搭鹊桥赛阿公,
佳话勿传屋内下。”
写好后,急又睡上了床。
沈万三从屏风后,出来看到了明妹的和诗,万分惊喜之中。
使女甲:
“夫人,公子到。”
沈万三一惊,当即用手将灰抓乱,扒出一个苏州宫桥之形,桥孔之下正好留下了“搭鹊桥赛阿公”一句诗来。
丽娘进来,见沈万三站立桌前,遂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沈万三:
“我。。。我。。。你看我不是在这里扒灰吗?”
沈茂:
“娘,爹在桌上扒灰,还扒出一个桥来呢,还有赛公两个字。好,明妹,这桥就叫’赛公桥’。”
丽娘捂额:
“唉,我儿子是个傻瓜蛋!”
转身对沈万三:
“下次千万不可再学苏东坡了,这个灰,不要再扒啦!”
沈万三一脸尴尬:
“这。。。”
赛公桥落成了,人来人往,从新桥上走过。
沈万三全家都上了桥。
陆老夫人在沈万三、丽娘、沈茂、沈旺、板环、明妹的扶挽下,也一起来到了新桥上。
鞭炮齐鸣,鼓乐喧天,好不热闹。
里面一个小官式的人物出来,周旋了一阵。
板环扯着沈万三:
“爹,你说我嫂嫂这个桥造得可好?”
沈万三:
“好,好。”
沈茂:
“可都是花的我们的私房钱,可比你造的三山桥好。”
沈万三:
“当然比我造的桥好。”
丽娘:
“哈,哈那这个桥,我看就叫赛公桥。。。儿媳赛老公吗?”
沈万三:
“好,赛公桥!”
陆老夫人:
“行善得善终,
好事做不穷,
造桥又铺路,
儿媳赛老公。”
众人及板环连声应和:
“奶奶说得好!”
沈茂:
“儿媳赛老公。”
陆老夫人:
“一代总比一代强!”
众人笑了。
丽娘:
“听,什么地方又有凄惨的哭声?”
沈万三也一聚神,接着走下桥头,走入一鱼市之中,只见一个老鱼翁在一边卖鱼,他面前放了一只乌坭盆,里面有几个蛙不住的在叫喊。
沈万三:
“老人家,你这鱼卖吗?”
渔夫:
“卖。”
沈万三:
“这蛙儿呢?”
渔夫:
“卖!连盆一起卖。”
这时丽娘也走近前来。
丽娘:
“老人家要多少钱?”
渔夫:
“一两黄金。”
丽娘:
“好,买。”
沈万三:
“好,我给。”
说着掏出一锭金子给老渔夫。
边上的人多嘴说:
“这个人,拽得像沈万三呢!”
沈万三:
“在下就是沈万三。”
沈万三说着将盆内的蛙儿全部倒入河中,放生了。
丽娘立在一旁,满目微笑。
老鱼夫掏出布袋,找出一张条子交给沈万三,道:
“这是个朋友,托我带给你的。”
沈万三接过纸条。
丽娘从沈万三手中接过盆儿:
“这盆我要带回去,有用。”
沈万三拆开条纸一看:
“休看此盆小,
实在是个宝,
用之若不义,
大祸必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