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上次离开都城时,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一张苹果般粉嫩的小脸裹在红狐狸的披风下,嫩生生的,十分惹人喜爱。
宋府乃是钟鸣鼎食之家,且以诗书传代,最是讲究规矩礼教。那时的她一口一个妇言,一口一个妇德,模样甚是可爱。
本以为六年的时光足以让他忘却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没想到今日一见,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张曾经被狐狸披风包裹着的稚嫩小脸,如今已出落得愈发秀丽绝色。
尽管秦睿渊早就知道她生得容貌秀丽,可如今她长大了,容貌长开了,那美竟美得让他的心为之一颤。
“睿渊哥哥,”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娇软甜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苏婉兮绞着手指,一脸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秦睿渊这才缓缓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苏婉兮,那原本冷峻的面容像是被春风拂过一般,嘴角边竟难得地微微扬起,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线,那笑意里满是宠溺,就好似春日暖阳下,静静流淌的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心田。这笑意从他深邃的眼眸中晕染开来,眼中仿佛只容得下苏婉兮那娇俏的身影,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无关紧要的陪衬。
秦睿渊的这一行为实在是出乎意料,就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突然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刹那间,一圈圈的涟漪泛起,它们像是一群不安分的小精灵,从落点开始,缓缓地向四周扩散开来。这涟漪所到之处,扰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绪,好似一阵冷风悄然钻进府内众女眷的心底,让人心底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悸动。
他轻轻地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苏姑娘名唤婉兮,此次能顺利回到都城可多亏了苏姑娘。”
苏婉兮显然秦睿渊刚刚说的那番话很是满意,快步走到秦睿渊身侧小手轻轻拉着他的大手,同众人说道:“同睿渊哥哥,叫我婉兮就好,”
小姑娘抿着唇,笑着的时候面上有一对儿浅浅的笑窝。
可不过片刻那笑,便僵在了脸上,她发现侯府内的众人,根本无一人回应她,秦睿渊的生母还颇为隐晦瞧了她一眼,这姑娘是打哪里来的乡下粗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宋绾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苏姑娘安好,”
苏婉兮一脸感激的对她笑了笑,大概是因为守寡的缘故,常年身穿一袭素色曳地罗裙,头上只用了一根水头极好的白玉发簪作为固定,两边耳朵也只用了同样水头极好的白玉作为耳饰,身上且没有格外的饰品作为装饰。
可那身极淡地素色长袍,配上那未施粉黛的娇颜,竟生出了一种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的意韵。
白色素袍勾着腰身,林葭玥脑中又忽然浮现出一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来。
对方五官精致,乌黑的长发只挽成一个发髻,再配上那只白玉发簪,却将她衬托地更加像是从画上走出来的女子似地。
月白色的长袍外若隐若现露出一截白皙到仿佛泛着柔光的手腕,让她一个小姑娘看着都微微有些心痒。
宋绾淡淡地把眸光移到了,秦睿渊身上,“如今府内荫花楼同绣烟阁都空着,不知夫君欲把苏姑娘安排在府内何处。”
秦睿渊浓黑的剑眉下意识地皱了皱,他知晓宋绾问的是苏婉兮的身份。
荫花楼在外院乃是客宿留居的地方,而绣烟阁是在澜庭院内,而澜庭院乃是秦睿渊和宋绾居住的房子,他微微地沉思了一下说道:“将苏姑娘安排在绣烟阁吧。”
此话一出,府内众女眷一时间神色各异,秦老夫人紧抿着唇,布满皱纹的双手气得有些发抖,秦夫人更是格外厌恶,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苏婉兮。
宋绾点了点头向身边丫鬟吩咐道:“将绣烟阁收拾出来,送苏姑娘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