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来,正是八月初。天气转凉,早晚气温已经下降到25度左右,只有正午时分气温还能达到30度以上。
胡杨大蚜最适宜的繁殖温度就是25度,它们的体型也由0.5毫米的小蚜迅速变成2毫米的大蚜。性情也由懒惰、嗜睡变得勤劳、贪吃。
“哎呀!不好了,大蚜又苏醒了?这可怎么办?”忍焦急地喊。
“不要慌张,兵来将挡,水来土填。我们也不是没见过大蚜,春末夏初它们闹得那么凶,我们不也是挺过来了吗?”坚睿说道。
“大蚜不是单兵作战,它有人面蜘蛛和拟黑多刺蚁两个帮凶。我们即使有食蚜蝇、食蚜瘿蚊、草蛉、七星瓢虫四个盟友,也只是跟大蚜打了个势均力敌,我们还死了五个好兄妹。若不是白僵菌和高温的帮忙,恐怕我们都得死于煤污病和病毒病。”一不心有余悸地说。
“马上就到秋天了,它们为恶不会太久。”二不说道。
一只悬在一根极细的银丝上的白色小蜘蛛,被微风一吹,它灵巧的身子就荡上了坚睿的小树干。小蜘蛛的视力很好,刚一攀上小胡杨的树枝,就发现了密密麻麻的胡杨大蚜,而大蚜正是小蜘蛛的美食。
小蜘蛛一对前步足高高扬起,一边三条腿伸展收缩,另一边三条腿配合着收缩伸展,六条腿带动身子横向快速移动到叶面上。
叶面上的大蚜可就倒了霉,被小蜘蛛一对短小的螯肢钳住,塞进嘴里,嘎嘣一声,嚼碎吞咽。
“妈妈,这是什么蜘蛛?它们居然不结网捕捉昆虫。”忍开心地问。
“它是蟹蛛,因其爬行时像螃蟹,横行霸道,故有此名。蟹蛛8眼同型,皆为昼眼,体形多短而宽,步足能左右伸展,横行或倒退。蟹蛛是一类形态和习性都很特殊的游猎蜘蛛,它不结捕虫的网,而是到处游走寻食。”舞蝶解释。
蟹蛛连续捕捉了五只大蚜,正自得意时,却发现所有的大蚜都动了起来,它们转动六条小短腿,四处奔逃。蟹蛛再想像刚才那样坐着吃大蚜是不可能的了,它只得动起来,在运动中消灭敌人,这就要浪费一些力气。
“妈妈,胡杨大蚜怎么突然间就像炸了营似的到处乱窜?”坚睿问道。
“大蚜腹部有两根管子,叫腹管。它的作用有两个,一是排出可迅速硬化的防御液,成份为甘油三酸脂。有的大蚜看起来就像一粒白色的小棉球,就是它的腹管分泌的蜡涂抹在身上的结果;二是传递报警信息,遇有危险,大蚜的腹管会立刻分泌一种化学物质,告诉它的同伴们这里有危险,赶紧逃命。”舞蝶说道。
“哦!小小蚜虫居然还有报警系统,真是太神奇了。”
“别看蚜虫小,它的生活史却很长。早在2亿8千万年之前的二叠纪它就已经出现,它的化石在三叠纪的物种中已经找到,它随着1亿6千万年前被子植物的出现开始增长,到白垩纪时蚜虫开始长出腹管。”
“哇!快看呢,好多乳白色的蟹蛛在空中飘荡!它们的皮肤光洁耀眼,胜过丝绸锦缎。”忍兴奋地说。
“这些蟹蛛借助自己吐出的丝,被微风一吹,就实现了迁移。它们的目标似乎就是我们这些小胡杨,它们早已发现我们叶子上的大蚜。”一不也开心地说。
蟹蛛飘飘荡荡,丝线把它们牵引到小胡杨身上。它们也像刚才那只蟹蛛一样,开始了猎杀行动。
“妈妈,真是太好了。有蟹蛛帮我们大战大蚜,何愁蚜虫不灭。”二不手舞足蹈地狂欢大叫。
正在所有的小胡杨都沉浸在幸福中时,极北蝰登场了。它不是一条蛇莅临现场,它的身后还有八条20多厘米长的小蛇。
此时正是日落黄昏之时,夕阳斜射的光打在乳白色的蟹蛛身上,反射出来的光更加耀眼夺目。刚刚它们在丝线上跳舞时,就已经引起了极北蝰的注意。
极北蝰瞪着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舞健的枝叶上移动的乳白色蟹蛛,它高高昂起的蛇头慢慢地前伸接近蟹蛛。就在它的头离蟹蛛十厘米远时,它鲜红的叉形舌信子快速出击,拍在蟹蛛的后背上,叉形的舌尖正好立在蟹蛛的头前。
蟹蛛嗅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立刻感觉到危险已经来临。它只好左右爬行,企图摆脱那条恶臭的舌头。可是它越是挣扎,那条舌头缠得就越紧。左右两个方向没有逃生的希望,那就只好向后爬行。它可不知道,后边就是一张巨大的蛇口,等着它去钻。
“极北蝰,你真讨厌!”舞健气愤地大叫。
极北蝰的孩子们正沿着小胡杨的小树干向上爬,它们的蛇尾缠在树干上,蛇头探在树叶上,静等蟹蛛追赶胡杨大蚜。
舞团的身上,一只银白色的蟹蛛一心只想捉拿大蚜当点心吃,可它忘了危险就在眼前。一不留神,它已经爬到小蛇的头前。小蛇的嘴一张,就把它一侧的三条腿咬住了。
刚才还霸气爆表的蟹蛛这才意识到死神已经降临,它赶紧奋力挣扎,可是由于用力过猛,那三条腿都齐根折了。这就像一个两条腿走路的人,突然失去一条腿,只能一条腿蹦跶。
心惊胆战的蟹蛛此时的遭遇就像是一条腿快跑的人,一侧的三条腿努力地往前爬,但移动的速度却十分缓慢。小蛇迅速将头移向蟹蛛那三条腿爬行的方向,一口咬合快似惊雷闪电,可怜的蟹蛛另外的三条腿也折了。
丧胆亡魂的蟹蛛只好将两只高高举起的前足放下,用来抓牢叶面。它的身体根本保持不了平衡,后屁股只好拖在叶面上,身体只能更加缓慢地努力地向前爬行。
小蛇毫不客气,接连两口咬下蟹蛛的两条前足。蟹蛛没了腿,只能躺平在叶面上,等着小蛇落下的屠刀。
“妈妈,极北蝰太烦人了!它的孩子们也一样烦人!”舞团生气地说。
“蟹蛛对战胡杨大蚜,本来已经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可惜,半路杀出一个极北蝰。不,是一窝极北蝰,该死的极北蝰,你间接成了胡杨大蚜的帮凶。”坚睿气愤地叫骂。
“妈妈,那条小蛇头顶有个拇指大的黑斑,我记住它了。我劝它赶紧离开我的小树干,否则,我就诅咒它不得好死。”舞团大声叫骂。
黑斑小蛇那会理睬小胡杨的愤怒,它在舞团的身上,一共捕捉了八只蟹蛛。吃得饱饱的它,身子一滑,溜下小树干,自顾自地返回枯枝烂叶堆,头向下一扎,就没了踪影。
其它的小蛇也都相继吃饱,先后返回窝中休息。雌极北蝰连续吃了二十几只蟹蛛,早把肚子填饱了,蛇身一扭,打道回府。
幸运的是坚睿、忍、一不和二不身上的蟹蛛没有被极北蝰吃掉,在它们的努力下,四棵小树身上的大蚜跑的跑,飞的飞,都爬到别的小树身上去了。
舞团高声叫道:“坚睿、忍、一不和二不,你们身上的蟹蛛是大蚜的克星,能让它们到我们的身上来捉拿大蚜吗?”
坚睿爽朗地笑道:“没问题,我同意。”